第二佰四十五章(1/2)
雷电撕开了漆黑的雨幕,淅沥的点滴声里,紧紧握住的手心一拳便打在了湿漉漉的木门板上,瞬间便将掩着的房门粗暴地震开,电光映着青衫人原本就毫无血气的面容更加惨白!
倾羽握拳的手紧紧地贴在门橼上摩擦着,骨节之处竟被蹭摸了皮渗出血来,然而他却不觉疼痛一般,将拳心撰得紧紧的,低语道:“当年你设计夙桐,擅自封锁我的记忆,这笔账我还没有跟你算……而今,你以为随随便便给我下个定身诀,就可以不顾别人感受,擅自决定别人的生死了么?”
凤羲宸,你我旧账未结,我绝不可以让你就这么只身犯险!倾羽想着,坚定地朝雨中迈开了步伐——而今之计,唯有先将妆衣救出来再另做打算,至于凤鸣……
他太了解自己这位师父了,纵然凤鸣对他再好,可那个人的原则里向来只有杀人,没有救人。当初自己不过与夙桐交好,凤鸣都尚且不顾念栽培之苦,设计害他,何况妆衣与之非亲非故,还和自己私定了终生?
倾羽越想越怕,不管是潮耳还是凤鸣,他都不能让妆衣落入任何一方手中!
雨夜的暗影里,青衣疾步。
……
播月城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空荡的郊野上只剩下雨点坠落的声音,夜是这般安静,放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妆衣被凤鸣直直甩到了洞外满是泥泞的草地上,巨大的动作起伏让她身上的疮口受到了严重的牵扯,僵痛得妆衣半天没法动弹。待她从晕眩中回过神来的时候,翻滚的沙尘早已经被大雨浇得没了脾气,坍塌的山石也堵住了原先的洞口,只有那张不知来路的冰魄十二弦在她的身边横着,以及不断下落雨点,前仆后继地填补着那些疏泥的空隙。
妆衣支起身子,扶了扶有些发晕的脑袋。身上那个被伏魔打穿的大窟窿还是血淋淋的,奇怪的是,除了头晕之外,她竟不觉得身上那个大窟窿算不上太疼痛。泥水和血水混得妆衣身上脏兮兮的,她恍惚地看了看周围,像是在找什么人的影子。
“凤宗主……?”妆衣四下张望着,直到看到了身旁的那张冰魄十二弦,这才想起自己被甩出来的时候凤鸣还在里面。“糟了……凤宗主!”妆衣忽地猛一拍脑袋,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抱起那张冰魄琴便步态踉跄地起身往堵住的洞口跑去。雨泞拖得妆衣的脚步倍别沉重,她三两步跑到洞口,伸出手企图上前剖开堵在洞口的岩石,可是剖了几下她就绝望了,因为深埋在那些小块的碎石后面,竟是更大的碎石!
“凤宗主!师尊!——”妆衣有些急了,一面剖着堵在洞口的岩石,一面朝着巨石的后方大声喊了起来,“师尊——师尊你在里面吗?”
没有人回应她,雨声哗哗,妆衣的声音就像蚍蜉撼树一般,很快被夜色吞噬。
“怎么办,凤宗主听不到我的声音,我也挪不开这堆石头……”妆衣刨得指甲缝里全是血,那洞口依旧严实得没有多大改变,她有些丧气地低下头,却看到了手里抱着的冰魄琴。
方才在洞里,凤鸣好像是要她弹那什么……《河广》?
对了,还有信哨!她怎么就忘了,凤鸣说过可以发信哨请援兵!有救了……“凤宗主,你千万要挺住。”妆衣赶紧盘腿坐下来,将那张冰魄十二弦置于腿上,奏起那支她并不算熟练的《河广》,徵调变宫调,角调……升商羽?好像是这样吧,妆衣极力回忆着方才凤鸣交代的变处,断断续续了几次才好不容易把那首《河广》奏了出来。
只听琴音杳杳,就在乐声被妆衣拨出的同时,那张冰魄琴在妆衣指尖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伴着琴音,有股不知名的力量呼之欲出!尽管妆衣的琴艺被倾羽**的不错,但奏出这样的曲子却是前所未有——那是琴的灵魂!琴也是有生命的,只有在真正承认了自己的主人之后,才会将它的灵魂发挥尽致!
琴音飞上落雨的天空,原本不大的琴音却忽然有了穿透云层的力量,在整个播月城上方久久响彻。
而同时,数里云层外,身披黑色斗篷、内穿浑身青色劲装短打的大辫子少年稳稳地伸出臂膀,接住了一只从空中停落下来的乌鸦。
“又是这个琴声。”少年身后,红色雪纱的美艳女子低低开口:“狼鸦少爷,这琴声和那天我们在乔庄外听到的一模一样。”
狼鸦点头:“不错,是凤宗主的那位徒弟。”
“想不到几月不见,他的琴技进步如此之大,竟让你我这样的凡俗之人也能感受到那张琴的琴魂。”美艳女子轻启朱唇,含笑吟道:“我原本一直不相信那个相貌平平的小子会是魔天音的传人,这次看来,倒还真有点像是凤宗主的徒弟了。”
“少主说方才我们的辖区里有一场大战,想必和他脱不了干系。”狼鸦逗弄了几下那只乌鸦,忽然眉心一皱,“妃嫣姐姐,你听这个琴声……”
经狼鸦这么一提醒,身后的妃嫣细一听才紧跟着反应过来,立马给吓得花容失色道:“《河广》!他、他弹的居然是《河广》?!是谁敢如此大胆?难道说是圣天音?不可能啊……白月川什么时候竟胆大到在我们魔宗的地盘上动手?”
残风噬影为了管制魔宗三十六教,为手下制定了多种不同级别的暗哨,有报安、告死、求援多种,细分又各有sān_jí,《河广》这支曲子是魔宗最危急的求助暗哨,通常只有三十六教教主和首徒那一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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