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有名(2/2)
后肯定会越来越多的,族人们不识字,以后怎么起名字?”祁震挠着脑袋说道。松君沉思一阵,说道:“你这想法倒是纯粹,但也没有必要勉强众人……这样吧,尚没有力气劳作的孩子,可以教一点,学得会就学,学不会、不愿学,也没必要教,大山之中终归没有多少能用到文字的地方。”
祁震点了点头,说道:“我听赤鸾提起过,学习文字,是能够判断出一个人是否有天赋修习异术,这么看来,我们寨子里的人就只有我一个人适合修习异术吗?”
“赤鸾所言,只能代表她之所见所闻。”松君说道:“你过去不也一样不识字吗?可你却是在识字之后,反而异术修习变慢了吧?这么说来,倒是识字的错咯?”
祁震终归只是山野罪民出身,论卖弄口舌辩言,哪里是松君的对手,祁震一时哑口无言,但他的内心深处,是能够感觉到松君这番话并不准确,但错在哪里偏偏又说不出来。
“你不如先把自己学到的文字忘了,或许这样能恢复过去那样。”松君提议道。
祁震有些怀疑,不解地问道:“大长老,这真的可行吗?我怎么觉得,这和学不学文字,好像没多大关系。”
松君轻抚长须,随手指着旁边树墩说道:“这是什么?”
“这是树墩啊。”祁震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祁震刚说完,松君抡圆了一个耳光抽在祁震脸上,怒声骂道:“这怎么会是树墩,这分明是木头!”
祁震脸颊红肿,愣了一阵,说道:“对……这是木头……”
谁知道松君反手又是一个耳光,将祁震另外半张脸也抽肿了,骂道:“什么木头?我说的是年轮!”
祁震直愣愣地看着树墩切口上一圈又一圈的年轮,若有所思,一时住口不言,心中却是百思混乱交集。
松君脸色恢复如常,一挥手,碧光如水,化入祁震身中,双颊红肿转眼间就平复下来,而祁震却好像丝毫没有感觉,依旧看着树墩,动也不动。
“任何文字对世间的定义,是没有穷尽的。”松君说道:“在这树墩之前,是一棵参天大树,大树有树枝树叶、有树干树根,在大树之前,是幼苗、是种子,在种子之前,是另外一棵大树,向上推想,是无穷无尽。
若是向下,树墩本质是木头,木头也是被无数木质细微组成;树墩上有年轮,但是横劈与竖截的切面又不一样。看起来彼此都是同样的事物,但却能够有不同的展现,树墩一语,真的可以定义这个事物本身吗?”
松君顿了一顿,看着祁震双眼渐露的光芒,然后继续说道:“或许在赤鸾看来,文字的出现是文明的象征,要我看来,真正的文明在于人能够开始定义外界。然而依托文字的定义,则是需要不断的细化、多样、翻覆,到最后,恐怕是无穷无尽地定义,而不会有一个真正的结果。
就好像一棵树,不断向上生长,但不论它长得多高多状,他的本质并没有改变,还是一棵树,如果定义外界的自我没有发生变化,那么定义再怎么复杂,自我本身也没有任何改变,到头来,定义本身又变得毫无意义了。”
一阵漫长的沉寂之后,祁震身上发生了一种异样的变化,他和松君原本只是在寨子外面的空地席地而坐,相距不远,但此刻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隐隐约约发生了变化。
松君眉毛一条,面露喜色,而祁震则是在怔目之中,开口说道: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世间万物,皆出于有、有出于无。”松君微笑沉吟道。
祁震身上的变化只维持很短时间,随后神情正常地说道:“于有无之间,重新定义自我所在,那面墙,我打破了!”
说完这句,祁震身体周围一切处于运动中的事物,纷纷静止下来,不是单纯的停顿,而是仿佛连事物流逝的时间也停止了。
“有无之间,你看见了什么?”松君问道。
“虚空,这是一种世间‘在者’的力量。”祁震双手一握,周围空间顿时凝固,看着这一切,祁震自言自语说道:“此谓之——虚空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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