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东到做东(1/6)
,这也是推不掉的事情。
当然喝酒只是表面现象,平原县一把手的正式接待,体现的就不仅仅是一顿饭的意味了。表明齐天翔正式走进平原的政治中心,明与暗的博弈也就算正式开始了。
当与齐天翔并肩走出办公楼之时,尽管依旧是前呼后拥,但总觉得主人不是他,而是齐天翔。看着齐天翔淡然的神色和雅致的气度,彭群不禁有些气馁,似乎有意无意间对比,也由此想到了自己和齐天翔不同的生命路径来。
与齐天翔来自城市,自小生长在城市不同,彭群来自农村,而且是深山区的农村,所以尽管他很是怀念自己家乡的小山村,以及彭家坳乡亲的音容笑貌,以及和谐、安详、宁静的生活,经常会情不自禁地想到童年的快乐和久违的时光,正因为有着长久的农村生活经历,内心深处对于来自城市的干部,有着深深的蔑视和敌意,似乎他们优越的生活环境造就了他的贫困,他的艰难,因此他总是有意无意与他们相比,暗暗与他们较劲,其实也不专指某一个人。
变化起源于哪一年呢,从农村孩子的自卑,到可以自如地管理和控制城市,应该还是从岭南乡调任德清县副县长之后,似乎这是一个明确的分水岭,使他从一个农民的儿子,乡镇的干部,华丽转身成为城市的管理者,成为城市的主人。
彭群生活和生长的小山村,是地处河海山区深处的小山村,用袖珍来表述似乎都有些夸张,处在大山重叠的余脉之中,四周被大大小小的山峰或山梁包裹着,平坦一些的地方是沿河形成的滩地,以及由滩地漫延的村庄和崎岖的山间小道。满眼可见的就是山地和沟壑,以及漫无边际的森林和蜿蜒的山路。
县城在很远的山外,是一个想想都遥不可及的地方,一直到小学毕业,彭群都是在这大山的皱褶里生活着,日子艰难而漫长,碗里能看到的似乎永远是玉米和红薯,以及高粱米和南瓜,只有逢年过节或村里有红白喜事的时候才能看到肉和白面。那时最盼望的就是过年和过节了,因为过节就意味着有好吃的可以放开肚子尽情的吃,还有几天不用上学的美好时光,可以与小伙伴去山里疯玩。最想过的节日就是春节了,因为有肉吃的日子一年中毕竟不是很多,而且还有新衣服可以让全身上下都光鲜的让人羡慕,况且还可以为了这个节气美美地歇上一个寒假,那可是长长的三十天呢。尽管还要帮助爸爸干繁重的农活,但相对于美食和不用上学的日子,农活又算得了什么?其次还有元宵节、端午节,只是因为它和冬至、腊八一样可以吃上一顿,感觉上还是要比清明、重阳印象要好一些。而且特别与其它节气不同的是,端午节的粽子是早上一睁眼就可以吃到的,那糯糯的软和着红枣的甜香,在唇齿间久久回荡,直到吃饱好久走在上学的路上还不能忘记,如果再有一两个饱嗝,那就再美不过了。不但早饭能吃上粽子,还有煮熟的大蒜、糖糕、油条,怎么这样吃不是很知道,也不知道母亲怎么变戏法似的一夜弄出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只是一味的大吃大嚼,仿佛这一次要把所有好吃的都吃饱,最好几天不饿才好。很久以后才知道这就是端午节,是纪念那个已经死了几千年的叫屈原的节日,至于为什么纪念,也是很久以后才彻底弄明白,但显然明白母亲不会变戏法要比明白屈原要早好几年。
母亲不会变戏法,甚至在那个年月变不出几个儿女日常生长所需要的美食,所以节日的改善是再难也要尽力去做的。早早的就得准备过节的东西,先是要翻找出陈年积存的粽子叶,那是要累年使用的,新鲜的翠绿的粽子叶是可遇不可求的,不是每年都会有,所以保存老黄的粽叶是每年端午节得以顺利度过的关键。有了粽子叶,还要有江米,这是不可以提前准备的,也是准备不来的,而且不多的江米还要应付腊八粥的使用,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赶集的时候用鸡蛋去换,而且也不是每次都能换得到。另外就是全村二十几户人家互相换了,你家的大枣换他家的江米,他家的粽叶换你家的大蒜,而且不仅仅是换着做,还有换着吃,全村几乎家家都有别人家送的东西,整个彭家坳几十户人家,就跟一家人一样。几个孩子最喜欢看的就是母亲包粽子的样子,渐渐地大了,也就学着跟母亲一起包,所有的东西都放在大大的叶子里,紧紧地裹在一起,想着不久后煮熟的样子,以及吃到嘴里的甜糯,那感觉简直美妙的无法形容。而后是晚饭后放到煤炉上,一夜小火的焖煮,早饭前还要放到凉水里浸泡,这样也就有了美味的粽子,有了几个孩子的好胃口。至于油条、糖糕之类的美味,也是母亲早早起床和面炸好了的。在孩子们尽情享受美食的时候,也是母亲最忙碌的时候,只见她一碗一碗地端着粽子往左邻右舍送,这是多年的传统,有了好吃的都要大家送一送,送出了亲情,也送出了和谐的邻里关系。当然别家的也会很快送来,都是一样的粽子,只是各家包法不同罢了。传统传了很多年,传白了母亲的青丝,传大了亲情融融的一家,现在想来就跟昨天一样。
彭群是家中的长子,下面有一个妹妹、两个弟弟,很早就开始承担起照顾弟弟妹妹的责任,放学回来父亲母亲下地不在家,他要做家务、做饭,等父亲母亲收工回来要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桌,后来妹妹大了一些,承担了这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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