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父母家事(1/2)
“你长大了,少女。”他含笑打趣。
“彼此彼此。”我们都笑了。
“要坐云霄飞车吗?”他指了指码头上的热闹处。
“我今天穿的是裙子。”我尴尬道。
“那就下次。”
“如今的海滩还有马吗?”
“没有了。你要是想骑马,我可以带你去马场。”
“我不敢。”
“除了骑马,其他应有尽有。露天酒吧有很多,你要喝便宜啤酒吗?”
“不了,”我摇摇头,“果啤可以喝一小杯。”
“果啤,”他哈哈道,“真有地方特色。”
酷暑盛夏时,我和妈妈常常步行去广场散步,途经夜市时,母女二人也会吃些烤肉,来盘麻小,就着冰镇透心凉的菠萝果啤,通体舒畅。
“果啤很好喝,尤其配着烤肉烤菜烤面筋。”
“你喜欢烤肉?这个好办。市区的小东京和韩国城都有烤肉。从你家出发,开车不过半小时。”他熟门熟路。
“常客呀你。”
“光棍一条,只好四处下馆子。”
“说的自己可怜兮兮。”我打趣道。
“你来了就好了。”
“我会的不多。”我自嘲道。
“无妨。”
晚风习习,海风阵阵,大片大片的棕榈树随风摆动。余晖将树叶涂满了红霞的绯色。日暮黄昏中,橘红的树影迎风起舞,光影婆娑。
我们挽起裤脚结起裙角,一并褪去鞋袜,光着脚丫行走在深深浅浅的沙滩上。
黄昏的海沙柔软细腻,既不似正午那般滚烫灼热,硌人脚心;也不像夜晚那般冰凉潮湿,淤泥结块。赤脚漫步在霞光普照的海滩上,火烧云仿佛一抹胭脂,将天空和大地装扮的娇艳俏丽,好似少女笑颜如花的香粉面颊。
黄昏使得晒日光浴的游人陆续起身。身穿比基尼的美女们套上沙滩裙,男士们穿好外衣裤,纷纷起身将沙滩布卷起收好;弄潮儿们意犹未尽,他们抱着冲浪板志得意满,仿佛凯旋而归的征战勇士;携家带口的人们席地而坐,他们一边享受着美食一边惬意交谈。大人们谈天说地,彼此闲聊;孩子们你追我赶,嬉笑玩耍;主妇们将吃剩的食物清理打包,那是一早备好的海滩野餐,不是三明治便是汉堡包,出发前便已预备妥当。
海鸥成群结队;它们或翱翔低空,或划过海面,或往来沙地,或悠哉行走。它们一点不怕人,不但毫不躲避,反而穿插往返,寻觅着游客的美味食物。它们与我们互不侵犯,彼此友好。它们悠闲安逸,怡然自得,俨然圣莫尼卡海滩的主人。
海滩上充满各色人种,人来人往。除了游泳、玩水、钓鱼、冲浪的人外,亦有不少水上滑翔和驾驶帆船的游人;彼此追逐的游戏孩童;团队竞赛的排球足球。这些欢声笑语给傍晚的圣莫尼卡增添了热闹气氛。
头顶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我闻声望天,原来是直升机。
“这是海岸警卫队的巡逻飞机,主要负责海面沙滩的生命安全。”
“噢。”我点点头。
柔软的沙地细腻平和,光着脚丫踩踏其上,丝毫不觉粗糙疼痛。我一脚深一脚浅地行走在沙滩上,不知不觉到了海边。
他将手中拎着的两双鞋搁置在海岸上,位置正好,不会被翻滚的海浪打湿淹埋。
我立定身子,站稳脚跟,将双脚深深埋在沙土里。没至小腿处的海水清凉洁净,余温恰好。我抬头举目,一望无际的太平洋波澜壮阔,大气磅薄;远处的青山绵延不绝,云雾朦胧;上空的海鸥结伴飞行,自在翱翔;微风轻拂后,水面浪花朵朵,波光粼粼。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我二人异口同声。
《滕王阁序》中的这一句,胜过千言万语。
此情此景,再没有比这句更传神的描述。昔日王勃登阁远眺,眼见赣江美景,并不理会洪州牧的假意谦让。他即席而作,挥笔而成,文思泉涌才华横溢间,有了这首流芳后世,传为绝唱的《滕王阁序》。
“我小时候跟爸爸去过滕王阁。”我触景生情。
“感觉如何?”
“记那时的我还是个小学生,刚刚放暑假。恰逢我爸南下出差,他便命人将我接了去,带我在南昌游玩,不仅去了滕王阁,还去了周边许多景点。”
“南昌……有梅岭、瑶湖,青山湖。”他亦回忆。
“我对当时的建筑景致完全没有印象。只记得爸爸叫我读滕王阁三个字,又问我会不会背《滕王阁序》?我那时不过背诵几首唐诗宋词,他又不在身边教我,我一个小学生,怎会知晓这首骈文名篇?只好诚实回答不会。”
“后来呢?”
“后来他自己给我背了一遍。我是不懂。不过陪同的两个人拍手称奇,赞不绝口,说我爸倒背如流一字不差。”
“所以他是陈司长。”
“他又告诉我《滕王阁序》是骈文名篇,作者是初唐四杰之一的王勃。因为探望在外做官的父亲而途经洪州,于宾客宴席上一气呵成创作了这篇千古名骈。王勃当时写文的地点,就是我们目前所处的滕王阁。”
“我虽然年幼,却非常喜欢听他讲解这些文史知识。我小时候特别崇拜他,觉得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我笑道。
“确实如此。”
“我们拾阶而上至正门,他指着两旁的朱红门柱让我朗读上面的文字。我一看,原来红柱上篆刻了一副对联。”
“那是毛主席的亲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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