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左意三剑(2/2)

“桃随香是这么说的。”柳文恭敬地回答。

柳文沉默了下来，半晌，山洞之中都只有火堆在发着噼里啪啦的轻微声响，在这个安静的环境里传出如同鬼魅一样的小小回声，缠绕在柳白耳边，犹如头顶罩了一层烦人的乌云，即将落下闪电惊雷来。

“你当时去的时候，是不是还碰到了别的东西？”柳文淡淡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先前的疲累全数化为阴郁。

柳白低了低头，思索片刻：“是，有别的人在。”

“我当时可有问你是否有仙气？”

“是。”

“你如何回答的？”

“并不曾察觉。”

柳文句句追问，语气虽淡，却让柳白硬生生出了一身冷汗。

半晌，便又是一场长久的沉寂。

柳文不说话，柳白也不敢开口，本来，他也不敢开口。

桃随香走了以后，怀揣着披着神行御剑谱的左意三剑到了一处偏僻的悬崖，望了一眼下面，云层厚重，烟雾弥漫，万丈深渊之下，似乎只要纵身一跃，那便是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然而，她的确便是那纵身一跃。

衣袂翻飞间，云层涌动，长发飘如柳丝，轰然坠地，双脚稳稳站定，拨开一层挡在面前的朦胧烟雾，而后露出一面被藤蔓牢牢覆盖的山壁，她伸手摸了摸，轻轻拨开其中一条垂挂下来的藤蔓，露出一条足够一人通过的缝隙。

那后面黑洞洞的似乎没有光，桃随香稍一侧身，便挤了进去。

脚下是干燥的泥土地，踩上去，却感觉松软，似乎踩在什么软绵绵的东西上，桃随香走过那一条不算长也不算短的泥道，便到了更开阔一点的地方。

头顶玉石直刺而下，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摇摇欲坠，可桃随香看来却一点也不担心，踏着平静的脚步安然走过。渐渐的，可听到水声，潺潺而过，似从什么稍高处的地方流淌下来，溅出清凉的水花，打在人的脸上，沁人心脾。

某一方影子，似蹲在水潭边，低头看着那水里的自己，时不时伸手将那平整的水面拨开几道涟漪，模糊了眼中的面目，他笑了笑，有点欣喜，但当涟漪散去，水面之上再度呈现他自己面容的时候，他却又敛了笑意，有些难过，有些沮丧。

“在做什么？”桃随香站在他背后已许久，这样看着他也有一刻钟的时间了，他似乎不觉得疲倦，一直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表情。

那人回头，身上还穿着前几日给他换上的白衣，如今衣角已有些沾染上了泥土，她不过出去了几日没回来，他竟然也不换件干净的。轻叹了口气，暂且将那左意三剑的剑谱重新揣回怀里，桃随香走到一边的石桌边上，拿起那套她走时便放着的干净衣裳，回过头来，却见那人已然跟在身后。

“我看见你拿了新东西回来。”他笑着说，眼神明明早已不在清净如昔，却锐利异常。

桃随香一凛，终究还是将左意三剑拿了出来，摆在石桌上，任由他自己去看。手中衣裳一抖，便递到了他跟前。

“我不在，你便也不知道换洗衣服吗？”

“你终究会回来的。”那人厚着脸皮轻轻说，伸手抚摸着放在石桌上的剑谱，那熟悉的触感让他欢喜，却并未表现在面上。

“学会了它，就可以回紫叶山了。”桃随香说着，也不再去理会他，只自己坐在一边，端起桌上的茶壶，才抿了一口，却发现连茶水都是几日前的。

“你……”

“呵！”他却嫣然一笑，将桃随香一肚子怒气都硬生生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