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 荀悦(2/4)
讳地表达了这个意思。如今听曹冲这么直截了当的一说,他一方面觉得这小子有些太直白,一方面倒也有些心有戚戚焉,然后又有些担心,一个根本不信天命的强人。如果走上邪道,只怕为祸更甚,难怪文倩要急急忙忙的请他南下。“天意深远,天下之大,又岂是我们这些凡人能够猜测的。我们对天道都还没有了解,又何能以天道来解释人心。”曹冲拱手施礼:“小子妄言,有得罪之处还请从伯海涵,天色不早了。从伯身体尚未复原,还是早些歇着吧,过些天我再来请教。”
荀悦点点头,欠了欠身表示不送,曹冲呵呵一笑,又施了一礼,拉着荀文倩地手出了门,上了马车就张着大嘴打了个哈欠:“唉呀。真有些累了,大双,快来帮我捏捏。”
荀文倩冲着大双摆了摆手,自已坐到曹冲的身后,伸手给他捏肩捶背。一边捏一边笑道:“夫君,从伯今天大概又要睡不着了。”
“是啊,我也正愁这个事,年纪大的人本来就不容易睡。再这么争论一晚,只怕他又要失眠了。”曹冲打着哈欠说道:“以后我们还是白天来吧,这晚上讨论太累人了。”
“白天?白天你有空吗?”荀文倩笑着说道:“秋收已毕,一方面要收赋,一方面还要出征,还得关注着关中地动向,你白天哪有空,过些天就得去房陵了吧?”
“嗯。”曹冲应了一声。“秋收完了,我自然要出发了。这里就交给你和士元了。从伯地身体还不好,别让他太累着,让人带着他在襄阳附近多转转,看看襄阳的情况,对他想问题有好处。一个人总是闷在家里想,没什么用地。”
荀文倩扑哧一声笑了:“听你这意思,好象从伯还要向你请教才对啊。”
“嘻嘻嘻……你别看他学问大。有些事情。他还真要向我请教。”曹冲老实不客气的笑道:“夫人,你知道吧。儒家经典不过是圣人糟粕,研究得再透,也不过是做个硕儒,寻章摘句地雕虫而已,离体悟大道还有十万八千里。我觉得最接近夫子的思想的不过是论语而已。搞透了论语,夫子的心思也就基本掌握了,其他的东西,不看也罢。从伯抛弃了慈明叔祖(荀爽)遍注五经的求索之道,改从史书求证,这是个进步,只是这样还远远不够。”
“那你说要从哪里去求证大道才够?”荀文倩撇了撇嘴,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道法自然,与其隔着圣人经典去猜测天道,为什么不直接去体量天道。”曹冲抬起手指着车窗外皎洁的月亮:“道不远人,上到日月之行,下到吃饭喝水,其中都蕴含着大道地基本道理,眼界越宽,思维才会越开阔,总是闷在圣人经典里,怎么能跳出圣人的框架,去体悟真正的大道。所谓法乎上得乎中,法乎中得乎下,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且,你就是言伪而辩。”荀文倩扑哧一声笑了,抬起手轻轻的拍了一下曹冲的肩:“说得云里雾里地,其实什么也没说。”
“呵呵呵……”曹冲笑了,他也不反驳,只是看着明亮的月色沉思不语。荀悦来了,他和曹冲的想法有些相近之处,不过差异更多,两人总是说不到一起去,争论的时候总比和谐地时候多。荀悦的辈分又高,他不好象和荀文倩论说时一样直白,总不可避免的要礼让些,这让他说话的时候不得不小心翼翼,象今天那几句有关天道的话,就是麻着胆子说出来的,一说就闪,让他自己去想吧。
不过这样也不是个事,迟早还得面对,更何况比起那些儒生来,荀悦的思想已经是很开通的了,他在书里明确提出了对君权要进行限制地观点,对于这样一本写给皇帝看的书里,能这么说简直是大逆不道的,估计许县的天子要不是自己实在没有力量,就凭这句话就要砍了他。现在曹冲已经开始有些怀疑天子当初把汉纪赏给他看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了,难道就是因为书里虽然有不少听起来不太入耳的话,但最终还是维护了汉家政权的神圣性?
荀家,一个让人不可忽视地家族,一个叛逆和忠诚混杂在一起地家族。
“夫君,你说天道真的可以搞清楚吗?”荀文倩想着被很多人解释得无所适从地天道,忽然有些力不从心地感觉。曹冲没有应她,荀文倩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见他已经睡着了,轻轻的打起了鼾声。荀文倩轻轻的叹了口气,停住了手,将曹冲搂在自己的怀里。
“公子太累了,白天要练兵,晚上还要听讲,这些天都瘦了一圈了。”大双心疼的说道。
荀文倩看了她一眼,没有应和。只是冲着旁边努了努嘴,大双会意的将旁边的小柜打开,取出一床薄被,轻轻地盖在曹冲和荀文倩身上。荀文倩抱着曹冲,跟着马车摇晃着,眼睛不由自主的瞟向了天空的明月。
十一月,襄阳秋收完成,满载着粮食的车队在官道上连绵不绝的向北走去。不时有其他车队加入其中,车夫们不管认识不认识的,互相打着招呼,打听着各自的收成,声音高得生怕别人听不清。被秋阳晒得黝黑的脸上挂着喜悦地笑容。
杨仪坐在车里,听着外面车夫们高声的谈笑,无声的露出一丝笑容,坐在他身旁的蒯景笑道:“威公。今年你们杨家的收成不错吧。”
杨仪转过头瞟了一眼蒯景:“你们蒯家也不错吧,这次随队带给蒯大人几十车地货物,装得车都直晃当,你也不怕车散了架。”
蒯景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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