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浮沉 (三 下)(2/3)
个赏罚分明。咱们还是来行个酒令,赢者不饮,输者认罚,如何?”“咱们都是粗人,哪玩得起如此精细玩意!”王二毛已经喝高了,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要行酒令,你跟教头单独切磋去。其他弟兄,不如来讲笑话。说了之后,把大伙逗乐则算过关。谁笑了,自己喝一碗。在座一人不笑,则罚说笑话者饮酒一碗!两人不笑,则罚两碗,以此类推,大伙觉得这法子如何?”
“好,听王兄弟的!”众人群起响应,根本不理房彦藻的茬。
房彦藻要的只是给众人下蛆的机会,不在乎任何形式。笑了笑,点头同意,“如此,房某就随大流好了。从哪里开始,怎么个说法,请王兄弟指明!”
“房长史学问最高,当然第一个说。其他人,按照从左往右,从上往下顺序,然后再从下往上轮!”王二毛想了想,大声提议。
“好!”众人再度响应,然后都将酒盏填满,眼巴巴地瞪着房彦藻的第一个笑话。
“嗯嗯!”房彦藻清清嗓子,计上心头。“话说北海里边有条大鱼,长几千里。数千年而生,数千年而长,数千年化身为鲲鹏,其翅膀,不知道又是几千里宽。两翅膀一振,便是十万八千里远,从北海飞到南天门,也就是半日光景!”
他学问渊博,一张口就是庄子的逍遥游,听得众人大眼瞪小眼。房彦藻心中得意,说话声越来越高,“有猫头鹰看到了,以为鲲鹏要抢自己嘴中的死老鼠,就跳起来,大喊大叫,嘎,嘎,嘎嘎嘎嘎!”
说罢,他举起双臂,上下挥舞。宽大的袍服飘飘荡荡,还真有几分猫头鹰护死老鼠的神韵。在座众人本来不想笑,看到他那份滑稽模样却都忍不住‘哈哈哈哈’大笑起来。房彦藻抿了口酒,继续补充,“猫头鹰只看到眼前的死老鼠,却不知道九霄之上,另有一番风光在。这人啊,做事一定要看远些。切不可学那猫头鹰!”
众人一听,脸上的笑立刻僵住了。没等想好如何对这尖酸刻薄的家伙反唇相讥,就听见王二毛抢先一步,笑着说道:“长史这话可以说对,也可以说不对!”
“哦!王将军有何见教?”房彦藻已经表达完自己的想提醒王德仁的意思,心情大好,笑着询问。
“那鲲鹏有几千里大,而夜猫子只有巴掌大小。如果鲲鹏想抢它的食物,自然轻而易举。所以作为夜猫子,多小心点儿总没什么坏处。”王二毛喝干自己碗中的酒,带着几分醉意解释,“如果我是那夜猫子,非但要藏好自己的死老鼠,还要躲得远远的。免得鲲鹏大人哪天心情不好,随便冲我挥挥爪子,我可连葬身之地都没有了!”
“是的,是的,夜猫子有夜猫子的活法。鲲鹏有鲲鹏的活法。谁也没资格笑话谁!”众人听罢,顿觉扬眉吐气,笑呵呵地附和。
房彦藻正想出言反驳,坐在他下首的贾强邦却不给他机会,拍打着面前矮几,大声喊道“该我了,该我了,我看你们听完后谁敢不笑!”
喊罢,清清嗓子,大声道:“话说我们家乡有个健忘症,自己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情,转头就忘得一干二净。时间长了,他老婆就开始嫌弃他,跟邻居有了**。”
故事虽然粗俗,却比上一个更入在场者之耳。除了房彦藻轻轻皱眉外,其他人都听得津津有味儿。讲了健忘症的几件蠢事后,贾强邦手舞足蹈,将整个故事渐渐带入了高潮,“有一天,健忘症的老婆对他说,陆机先生是个聪明人,你去找他,说不定他能治好你的病。健忘症一听,就跨上马去了。前脚出了门,他老婆立即把奸夫迎到了家中。正在二人行苟且之事的当口,谁料健忘症突然想起没给陆机先生准备礼物,又慌慌张张跑回来了。健忘症的老婆赶紧拉下帘子,把奸夫藏在床上。然后迎上自己的丈夫,端茶倒水献殷勤。一碗水喝过后,健忘症毛病又开始犯了,指着地下的靴子问,‘那是谁的靴子?怎么看起来如此眼熟。’健忘症的老婆吓了一跳,赶紧将靴子捡起来,笑着回应,‘不是你刚刚脱下让我洗的么,怎么这般快就忘了。’健忘症一听,心里愈发犯迷糊,指着房子问道,‘我在哪,这地方看起来好生熟悉。’‘当然是在自己家了?’他老婆无可奈何地回答。‘我自己家?那躺着床上的男人是谁?’健忘症越来越迷糊,随口问道。他老婆见瞒不过,索性把心一横,‘躺在我床上的,不是你还能有谁?’‘对啊,不是我还能有谁。那他是我,我是谁?’”
话音未落,在场诸豪杰已经笑做了一团。贾强邦自己也笑得直抹泪,喘息了片刻,继续补充,“所以说人啊,可以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事,说过什么话,千万不能忘了自己是谁!”
接下来轮到伍天锡,他不善言辞,随便说了件战场上的趣闻,只逗笑了一半人,只好低头认罚。然后是秦德刚、王飞等,有的效果甚佳,有的效果平平。转眼又倒着轮上来,罚了周文强五大碗,到了王二毛。房彦藻怕对方借机奚落自己,赶紧竖起耳朵,寻找破绽。
只听王二毛慢吞吞地说道:“我们老家那地方小,民风淳朴。大伙都佩服读过书的大名士,总以跟他们交谈为荣。可这些名士们偏偏都不爱说话,很难能跟他们搭上茬子!”
说着话,眼睛就有意无意往房彦藻这边瞟。房彦藻被瞟的心虚,连忙笑着出言解释,“正所谓贵人语话迟。惜言如金,本来就是名士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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