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师父(2/2)

的净远，笑得像个弥勒佛，“打我回寺到现在，净远就苦着一张脸，现在你一来，他就眉开眼笑了。小?，你以后可要常来寺里吃饭哟，不然，净远要不了多久就变成小老头了。”

被打趣了的净远尴尬地笑了一下，找了个借口走开了。

净远一走，常静微微敛了敛笑脸，但口气还是很温和，“你马上就要离开黄花岛，毕业后多半也不会回来，你兄妹俩以后相处的机会会很有限。外面正有大好的人生等着你，可净远除了你，还有什么呢？”

一阵沉寂，只有众人吃饭的??声传入耳里。

“哥哥不是还有师父您吗。”小?低低地说，眼眶有点红。

“是呀，净远还有我，他也只有我了——可能我的安排一开始就疏忽了一件事……”常静陷在自己的沉思里，悠悠地自言自语。

本来欢愉的场面慢慢降温，最后竟充满了悲戚。小?嘴里的饭怎么也咽不下去了，要不是寺院里不准浪费粮食，她真想弃碗而去。

小?和师父一起走出食堂，这时正是寺里僧人自由活动的时间，净远正背对着他们，对着山门出神，山门外、湖面上什么都没有。常静示意小?过去，自己则朝另一个方向走开了。

小?慢慢走到净远背后，慢慢伸手抓住他的一只袖子，喊了声：“哥哥……”

净远缓缓转过头。小?放开净远的衣袖，轻轻抓住净远的手，“你有空陪我散会儿步吗？”

净远的脸就像被阴云笼罩了几个世纪的天空，阳光正穿透云层，洒在他脸上的每一个角落，小?从来没见过这么明亮的笑容，虽然它绽放得那么缓慢，那么矜持。

净远握住小?的手，牵着她向山门外走去。有人从身边经过，小?友好地对他们微微笑。这里的人真善良，虽然都知出家人该六根清静，可每个人都对这对兄妹怀着包容的态度，甚至还有怜悯与无私。师父像一阵微风，吹去的何止是净远眼里的阴霾，还有小?心里的。

虽是中午，但正值黄花岛的梅雨季节，室外的阳光并不灼人。小?牵着净远的手在草地上寻找乌龟的踪迹，一见到乌龟的影子就兴奋地拖着净远跑过去。净远也微笑着任由她拖着，一直没有放手。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去年小?坐过的那棵歪脖子桃树旁。想着去年夏天在这里发生的事，哥哥说过的话，小?愣愣地出了半天神，神思陷在回忆里：师父捡回她，给她找到收养的家庭，在家里发生变故后又带她和哥哥到了黄花岛，她的人生其实一直都在师父的保护之下，这次也许又是一个转折点，师父又准备好了给她指点下一站人生。

“哥哥，”小?一下子变得兴味索然，“你知道明天师父会给我什么建议吗？师父真的是特意为了我填志愿的事赶回来的吗？”师父不像是个爱小题大做的人。

净远弯身摘下一片栀子花的花瓣，放在小?的手心里，“不管明天师父给你什么建议，都只是建议，你可以拒绝的。“”

净远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以后你不管遇到什么事，遇到什么人，都要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不要让别人掌控了你的人生。”

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感到胸头有一块石头压了下来。填报志愿这件本来极轻松平常的事情，因为师父的到来而变得凝重了起来。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有这种感觉，也许来自师父对这件事不寻常的关注，也许是来自哥哥闪烁的神情。她总觉得哥哥应该知道点什么，却找不到询问的重点。幸好明天，她的疑惑就可以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