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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二月二,几乎是撵着过年那喜庆热闹的尾巴,京城又一次进入了欢天喜地的狂欢之中。
原本竹枝是打算跟管事妈妈请一天假,左右周府又不打算参加斗花会,扎花楼摆花坛什么的,呆在府里也没什么事情。谁知管事妈妈并不允许,还一脸笑容地恭喜竹枝,弄得竹枝满头雾水。
夜里冷谦又来,他消息灵通得很,倒解了竹枝的疑惑。皇帝要御赐探花郎的职位给竹枝,圣旨都已经拟好了,只待二月初二宣旨了。
如今两人捅破了那窗户纸,正是情热时分,竹枝白天上工,夜里冷谦就来与她相会。这两人,一个独立特行,本就游离于主流社会之外;一个外来人口,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深夜相会,诉不完的情衷,总是要到天将欲亮,冷谦才会恋恋不舍地离开,让竹枝稍微补下眠。
她现在算是知道了为什么会有人说“有情饮水饱”,只要两人能在一起说说话,根本就不在乎是何时何地。真是应了前人说的那如胶似漆,令竹枝没有想到的,是冷谦居然比她害羞些,即使两人独处,也从不离她太近,似乎怕靠得太近就会忍不住抱住竹枝再不撒手一般。
初二这日,以花坊为中心,整个京城都陷入了一片花的海洋之中。不但各家商铺在门口摆了香案花朵迎东君,就是平民百姓家穷得叮当响,也会在门口摆上两盆应景的花草充个门面。
周府自然更不用说,园子里头早就备下了各式摆花。夫人小姐们都簪了碗口大的月季,就是姨娘们也被特许可以簪花。爱美的小丫头不敢摘月季那么名贵的花朵。只掐了迎春簪在鬓角,也显得青春靓丽。
早间皇帝便遣了荣王为特使,祭拜天地,迎东君,祈祷风调雨顺,又颁下圣旨。赐冯门罗氏为六品探花郎,领赦造青阳观花木事宜。
当荣王带着圣旨往周府去颁旨的时候,周府自然是摆了香案开了中门迎接,可颁旨的与接旨的心中如何作想就不得而知了。
跪下聆听圣训,接了圣旨,以及一众代表身份的衣物、赏赐等物,众人都围了竹枝连声恭贺。周大人也笑得开心,与有荣焉地给所有人赏了一个月赏钱。顿时周府上下都欢喜起来。
竹枝虽早就得了消息,真接了这圣旨还是有些如坠云雾般的不踏实,直到被人一路恭贺着回到小院,周寡妇笑着迎了她进去,还是觉得像在做梦。直到晚间冷谦到来,她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领赦造青阳观花木事宜,这是什么意思?赦造青阳观是建在青牛山上,难道是又要回到青阳去?回到下河村去不成?
冷谦瞧她一脸纠结的模样。心里也是百般烦闷,还是拿着话来逗她:“见过探花郎大人。”
竹枝红着脸一乐:“你也来逗我!”
“难道不是么?这可是朝廷御赐,颁了圣旨,赐了告身文书。吏部备了案,铁板钉丁的。往后草民见了,一定得参拜才是。”冷谦笑着说道,心里却有些苦涩。
竹枝却顿时有些高兴,又觉得自己这种心态可以叫做“小人得志”,一时患得患失起来,竟没发现微弱的烛光下冷谦脸色不好。
冷谦有话想说,在心里转了好几个弯,刚张开口想说话,忽听门外脚步声响起,周寡妇轻轻拍门道:“竹枝妹子,可睡了?”
竹枝赶紧应了一声,再回头,冷谦已经不见了踪影,叹了口气起身开门。原来周寡妇见竹枝晚上没吃什么东西,特地做了宵夜送来。竹枝虽心中不喜,也不好说得什么,忙接了进来道了谢。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口便放下了,再等到天亮也没见冷谦的身影,只得叹口气靠在枕上略睡了片刻。
再去周府上工,谁人见着都是一副捧着的恭维模样,竹枝自然晓得什么叫做“世态炎凉”“捧高踩低”,一面受了众人恭维,一面警醒自己不要太过飘忽。
一进府,周大管事便带了竹枝往周大人书房去。如今她已是官身,虽是虚职,也不好再继续在周府做工。再者青阳观的工程已经陆续展开,她顶着“总领花木事宜”的职务,也得往青阳上任才是。
见到竹枝,周大人真是百味陈杂,不晓得从何说起,叫竹枝落座,丫头上了茶,他也没想好该如何开口。
原先将竹枝拢到自己府中,确实是存了扶竹枝出头,从而搭上兵部尚书的意思。只是没想到这事情没按着自己的想法发展,皇帝居然直接赐了官身给这女子,中间又有荣王的影子,荣王出力颇大,说不得这招棋用不好,倒成了荣王的棋子。可事到如今,已经不由他控制了,想做出一副施恩与人的态度,周大人也实在做不出,叫他颇是为难。
竹枝谢了座,心里已经有了计较,起身笑道:“本来昨日就该来谢过老爷,只是老爷昨日伴驾不在府中,倒显得小妇人失礼了。”
周大人摆摆手:“这是圣上恩典,老夫怎敢当冯娘子一个谢字,莫要羞煞老夫了。”
“老爷何必如此说?小妇人只是一介农妇,能得皇上的恩典,也是承蒙老爷照顾。”竹枝说得诚恳,既然跟周大人扯上了关系,自然该表现得诚挚一些,总不能将关系弄僵。
周大人一听,心里倒是舒坦很多,不由点了点头道:“圣上既然有此恩典,也是你的福运造化,就不必多言了。老夫今日上朝,已经替你问过工部的陈侍郎,青阳观那边已经动工,冯娘子收拾一下,尽早去青阳观才是。圣上委派了差事与你,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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