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起意分家(1/2)
听着张氏话中带刺,正和沈万金说着告官之事的香徕娘也来窗口向外看,见天徕娘果然手里拿了把黄白两色的野花。她担心闹不好真传出闲话去,琢磨了一下转头向大伯母道:“大嫂,是我让二妹cǎi_huā回来的,专程告诉了她采黄的和白的,明天万禄烧百日,这花是祭扫用的。”
张氏撇嘴道:“哟,这借口找的,还成了给万禄的了,就没听说过,烧百日还有送花的。”
香徕娘道:“这是我家乡那边的风俗,大嫂要觉得不妥我们不带就是。”
沈万金在那边听不下去了,道:“弟妹们给万禄上坟带点东西有啥错的,你这娘们咋啥都是事!”
杨氏不服气道:“她们老家的风俗是她们的那边的,咱们这儿又没这说法!”
沈万金道:“老二娶了人家那边的媳妇,就是半个那边的人,照着那边的风俗来有啥说不过去的,再说就是一捧花,又不是啥犯说道的东西,你针扎火燎的干啥!”
香徕娘借口找得恰当,张氏再挑不出什么来,憋了口闷气出屋去大昌屋里抱孙子。
香来娘见前堂里只剩自己和大伯,虽然桂芳还在后间里歇着,但现在自己是个寡妇,瓜田李下的,总不要教人说出什么来才好。于是连忙道:“大哥累了一天,快歇了吧,我先回屋去了。”
说着也起身出了屋门。
左右邻居见沈家拌几嘴就完事了,觉得再没啥看头便也都回屋去了。
香徕娘出门接过天徕娘手里的花,道:“走,回屋,这大热天的热坏了吧,我给你温了水,回去洗洗吧。”
四口人进到西屋坐下,天徕娘捧着香徕递的水一通喝,喝完放下大茶碗,道:“姐,大嫂那是咋的啦,我就摘了捧花,她咋说那么难听?”
香徕娘想了想,有些事也得让她知道,于是叹气道:“这都不是一日两日了,我和香儿在家一直小心翼翼的,以后你在她面前也少说话吧,免得处处被她挑毛病。”
二姨娘的神情有点发怔,心想着难怪天徕嚷着要去和她放牛,宁可被蚊子叮也不在家呆着,看来也是被张氏说什么了。再想想自家男人在的时候张氏是多么热络,这才死了三个多月就变成这样了,真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香徕在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插言道:“娘,二姨,咱们每天这么卖力的干活,做什么都养活自己了,何必一定要在一起看大伯母的脸色?”
二姨娘也与香徕娘一样的想法,听她这话悲戚道:“香儿,你当我和你娘都是活不起的人么,若只是为了生计的话,这有山有水的,还愁饿死人么?可若是我们家自己过日子,你爹的官司谁去给跑啊?”
香徕道:“二姨,娘,不是香儿不想为爹打官司,可是你们想想,咱松宁县里有人开金矿,县老爷能不知道吗?他不闻不问的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许宗德的来头太大,他不敢管,再者就是他的嘴早就叫许宗德拿银子给封上了,和那许宗德沆瀣一气一起发财呢,别说这状子递不上去,要真递上去了,没准惹火了许宗德和县太爷,随便给咱们安个什么罪名,把一大家子都拉去坐牢了。”
她说的许宗德就是真正的金矿主,虽说一直不在金矿上,但他手下的人行凶便要算在他的头上。
香徕娘听着脸色惨白一片,官场上那些事儿她比香徕清楚,之所以这么坚持也是抱着一线希望,希望万一遇上个好官能为沈万禄做个主,她实在不能眼看他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而不做点什么。
天徕娘的反应比香徕娘更大,香徕这一番话说完她竟然哭了起来,咬牙叫道:“那姓许的是财大气粗,可也不能没有王法啊!你爹……你爹可是硬生生给他们打死的呀!”
她这一哭香徕娘也掉起眼泪,小天徕更是搂着二姨娘哇哇大哭。
这样的场景纵是外人看到也会落泪,便何况沈香徕现在的角色还是这家中的一员,管死去那人叫着爹,瞬间便被那三口人的情绪感染,顿时也泪如泉涌。
可是她毕竟比那三人多了一分清醒,哽咽着道:“爹死得那样惨,香徕更想为他报仇,可是眼下是我们根本没能个能力,所以我们能做的就是把日子过好!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报时辰未到,这笔仇我们且先记下,等将来有了适当的时机再报不迟。”
二姨娘仍旧是哭,道:“照这么说这时机是一辈子也等不来了,那许宗德的家业占了小半个会康府,我们就是挣十辈子也挣不来!拿什么去和他斗啊……”
四口人又陷入悲伤之中。
此时中屋两个月大的小家宝不知为什么闹了起来,奶也不肯吃,咿咿呀呀地哭个没完。
吴招娣抱着走来走去地哄,在屋里哄不好便又到院子里走,可是仍旧哄不好。
哭得吴招娣闹心,又听得西屋的几个人也在哭,没好气地摇着孩子叫道:“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丧!早晚把家给哭败了……”
大昌听着媳妇又发疯,连忙出去把孩子接过来,抱进东屋去了。
吴招娣气呼呼摔门回了自己屋。
香徕家四口人透过窗子看着这一幕,香徕道:“娘,二姨,你们说咱是不是还是分开的好?”
二姨娘低着头只掉眼泪不说话,她只是实心眼并不是傻人,早前看出来不对只当不知道,现在想装也装不下去了。
香徕娘擦了擦眼泪道:“可是现在怎么开口说?你大伯虽然不怎么管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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