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人生的最佳位置(四)(1/2)
在老婆远走美国后所取得的骄人成绩的残酷刺激下,一夜之间,潘力由只会埋头拉车,从不抬头看路的书呆子蜕变为八面玲珑的交际家。
首先,他对导师的态度起了360度的大变化。
这以前,导师的生日是几月几号、导师的业余兴趣爱好、导师喜欢的食物和酒类、导师有几个孩子、他们都做什么工作、结婚了还是没有结婚等,潘力一概不感兴趣,甚至连师母的名字就叫不出来。还好,日本是一个特殊的社会,即使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也可以一起工作,并喝酒聊天,因为,在日语对话里,有敬体,一般不使用人称代名词,也不叫对方名字。
每逢导师生日、年节庆典等,学生们都会有所表示,写张贺卡、送束鲜花、提盒糕点什么的,唯独潘力是个例外,他从来没有表示过,他夜不屑表示。贺卡还说得过去,酒、糕点、花束、领带等礼物,让他觉得很小市民气,说得再白一点,就是俗气。他凭自己的实力立足于社会,不屑做戏外文章,觉得那样做是贬低了自己做人的气度和品格。
可是,现在为了当上教授,为了在前妻面前争一口气,他打算改弦易张了。
虽然,日本母校的名头没有他原来在国内工作过的大学那么响亮,那是,只要是教授,管他哪个学校,其内涵和等级都是一样的。
“教授”,它本身就是一个响当当的称号,表明一种身份,体现一种名望,并且不管在哪里做教授,收入都相差不大。
想通了这些后,他分析了自己的处境。现在的导师,是他在孤军作战的异国他乡唯一可以依附和凭借的力量。他是他们大学的系主任,日语专业由他全权负责。他本身还比较年轻。今年五十八、九岁,他们所在的大学,教授可以工作到六十五岁,也就是说。潘力可以有五、六年的时间实现自己的梦想。
潘力给自己制定了一个五年规划,他要争取在这五年内升任副教授。一旦成为副教授,教授的宝座就指日可待了。
至于晋升副教授、教授所需要的论文、教学年限等业绩,对他来说不在话下。他已经积攒了多篇论文和几部译著,都发表在国家一级刊物上,或由大型出版社刊行。他的研究水平也是有目共睹的,在东亚及东南亚的日本语教学圈子里逐渐混出了名气,最近连香港中文大学、新加坡国立大学、台湾大学等一流大学都向他伸出橄榄枝,热情邀请他参加学术研讨会,发表主题演讲。一切费用全免不说,还付给相当可观的稿酬。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个东风,就是要有伯乐赏识,要有贵人提携。要有一个晋身的阶梯,一旦顺梯而上,“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就可以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在自由的王国里尽情翱翔了。
这个伯乐、贵人、“好风”不是别人,就是导师。在这以前。他还看不上自己的导师,看不起自己的母校,以为自己可以有更好的通天坦途。他为自己的轻慢付出了惨痛代价,得到了深刻教训,他白白失去了几年宝贵的光阴。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一切还没有到覆水难收的地步,只要自己从此以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春风润雨般把工作做到导师心坎上,导师一定会刮目相看。再给他一次机会,尽力提携、栽培他的。
他要让前妻痛悔,让她悔得痛哭流涕,悔得夜夜失眠、悔得肠子发青。有一天,他要让前妻跪在自己面前,请求原谅,要求复婚。他要像扔掉一块臭抹布一样,对她冷笑一声,甩甩手,扬长而去
美国绿卡又怎样?那么遥远的国家,回趟中国坐飞机都坐得头发晕、眼发直、手脚发麻。况且,西方世界的文化礼仪、生活习俗和东方世界相差很大,不像日本同属于儒教文化圈子,基本是中国文化的延伸。一个人要抛弃自己的母体文化,脱胎换骨,去接受、融入异文化,是无比痛苦和艰辛的。
一年十万美金的年收又怎样?潘力只要做了教授,年收完全可以与之比肩,甚至远远超过它。再说,前妻就是拿着高薪,也不过是一名高级打工仔而已,凡事要看老板和上司的脸色行事,服从他们的命令,没有决定与自主权。美国又是一个动不动就炒鱿鱼的社会,工作极不稳定。而潘力做了教授后,就是终身教职,不可以轻易解雇的。在课堂上,老师是无冕之王,学生一切要听老师的,老师让他写“他”字,学生绝对不敢写“我”字,因为他们的学分、毕业证书掌握在老师手里。
除此之外,教授每年还有研究经费、出差旅费补贴等名目繁多的外快,他们将自己编的书指定为教材,卖给学生,学生敢不掏钱吗?除非疯了,不想毕业啦?没有毕业证书,上哪儿找工作去?这个社会,只认证书不认人。
还有,日本毕竟有尊师传统,学生仰慕老师、敬重老师,就像向日葵永远景仰着天上的太阳,这种受人尊重的快/感,前妻再有钱也体会不到。这个世界,金钱固然很重要,但是,不是每个有钱人都可以受到尊重、仰慕和追捧的,只有做了教授,才能二者兼而有之。
带前后花园的小洋房又怎样?一旦做了教授,有了稳定收入,这一愿望太容易实现啦!比起小洋房,潘力更喜欢住公寓房,安全、省心,关起门来,就是一个安全、舒心的小世界。他要在东京一带最高档的富人区:六本木、自由丘、白金台的某处购买塔楼公寓,住在30层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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