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乔后之死(1/2)
墨晟悠上前两步,转过身,靠着棺椁慢慢坐到地上,双手搭在一起腿上。
然后看了看水重若一眼,言道:“若儿,你也出身皇族,想必是知道后宫的糜乱和可怕的”。
水重若点了点头,当年,她父皇独宠母后时,后宫其他女人轮番上演各种明斗暗战,阴谋诡计更是层出不穷,最后还发生了轰动一时的梓潼之祸。
当时,娴贵妃的父亲,首辅阁都御史李之谦联同原妃的兄长林残辉发动政变,险些将父皇推翻,若不是安亲王力保,恐怕燕国早已改姓。
墨晟悠见水重若点头,遂继续说道:“母后在宫中地位一落千丈,宫人死的死,散的散,谁都不敢接近。那时,我虽然很小,但依秦律,皇子自幼便与母亲分开,住在自己的殿阁之中。所以,母亲身边便再没了别人”。
话锋一转,墨晟悠恨声说道:“自从那件事情之后,我便没有再见过母后。宫里的人看我的眼光也都变得非常怪异,认为我是妖邪之子,也是吸食人血的妖怪,人人都躲着我。我自是不信,便想找母后问明缘由”。
“那日,我默书得了老师的夸奖,父皇很是高兴。于是我便趁机提出想去探望母后,哀求了很久,父皇终是允了。但是当我到了延庆宫时,却发现……”。
说到这里,墨晟悠的脸上流露出十分悲痛的样子,与平日里清冷的样子截然不同。
水重若心里了然,定然是乔后已然被害了。
亲眼目睹自己母后的惨死,想必对当时年幼的墨晟悠而言,是个极为沉重的打击,方才造就了今日孤傲冷酷的他。
走上前去,挨着墨晟悠坐下,言道:“如今此事已经过去很久,你也要学会放下”。
墨晟悠苦笑了一声,“若儿,当我看到母后纤弱的身子挂在房梁之上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
水重若想起了前世的父母和幼弟惨死时的情景,心里更是感同身受,悲戚不已。
“后来,他们把母后的尸身解了下来,皆道母后是因为自感罪孽深重,这才悬梁自尽的。可是,我却清楚地听见,太医院首席御医官柴文进跟父皇说,母后是被人勒死后才挂到房梁上的”。
“柴文进?可是静妃的父亲?”,水重若问道。
墨晟悠微微一笑,言道:“若儿就是聪明,一听便知。不错,柴太医正是柴玉的父亲,他侍奉三朝君主,近五十才得一女,就是静妃”。
水重若“哦”了一声,难怪柴玉不过是医官之女,身份卑微,怎么可能位列妃位?
再看看她,虽然身份不低,与芸妃平起平坐,但受到的礼遇却天壤之别,只因为她出身太低,背后没有显赫的家族势力撑腰。
目光复杂地看了墨晟悠一眼,心里明白,墨晟悠将柴玉纳为后宫,想必也是与当年柴太医的一番话有关。
显而易见,这静妃也不过是颗棋子,宫中地位低下,也不受墨晟悠的宠爱和庇护,日子也不好过,可惜了一个清秀佳人。
墨晟悠瞧见水重若眼中的责备,心中难受,没错,当初自己纳柴玉为妃,的确是有私心,想要借柴文进之力彻查当年之事。
柴玉入宫后,日子的确过得清苦,也是事实,因此自己心里也存有愧疚之意。
但他这么做,也有苦衷,是权宜之计,且自己从未宠幸过柴氏。如果他日大仇得报,定然放回柴玉自由之身,为她另择佳婿。
然则,这事关乎女子清誉,当下也不便言明。
清了清嗓子,墨晟悠言道:“母后去世后,父皇依旧不闻不问。当时,那贱人已经诞下墨言溪,成为后宫之中,除了母后外,唯一一位诞下皇子的嫔妃。因此,自然身价倍涨,统摄六宫。”
墨晟悠口中的贱人,自然是当年的清妃王氏,也就是如今的康贤皇太后,成郡王墨言溪的生母。
提到此人,墨晟悠心中恨意难平,当初就是这个贱人捕风捉影,更不惜煽动朝中势力,逼迫父皇下旨将母后的尸身丢弃于乱葬岗,成为无主冤魂。
那贱人阴谋得逞,得意忘形,竟亲自率人前往弃尸。
却未曾想到,此事被世外之楼的守墓人得知,跟随而来,在乱葬岗,亲耳听到了所有的阴谋。
原来,玄玉珠竟被清妃所盗,而延庆宫中,众人纷纷死去,且死因成谜,死状恐怖,一时间谣言四起,矛头纷纷指向乔郁书,这也是她一手造成的。
在乔后失宠,清妃统摄六宫,想要处死一个已经失宠,被人遗弃的女子,又有何难?
乔后正是在受尽欺凌后,被清妃身边的苏玉华,也就是现在的玉华姑姑亲手给勒死的。
当时,清妃终于扫除了心中大石,得意非凡,竟当着乔后的尸身,将其毒计一五一十地抖落了出来,被尾随而来的范准听见。
这范准正是当日前来通报乔炎城死讯的人,也是世外之楼的守墓人。
“后来,范准偷走了我母后的尸身,找了另外一具死人代替,这才免去了母后曝晒荒野之苦”,言语之间,有些哽咽。
水重若伸出手,在墨晟悠的后背轻轻地拍了拍。
墨晟悠深深吸了口气,继续言道:“后来的事,大家都很清楚了。我被那贱人收养,尊其为母后,而我自己的生母却因为此人的算计,横遭惨死”。
水重若自然知道墨晟悠心中的不忿和悲痛,这事放在谁身上都是灾难,何况当时,他还不到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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