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各怀心思(1/2)
油灯如豆,月凉如水,隐隐看见两个人影坐在桌前,不时传来“啪啪”的响声,若此时有熟知棋道的人见了,必然会大吃一惊,这两人走的是盲棋。
况且,这局棋还非常奇特,并不是从头下起的,而原本就是一盘残局,由终引溯,倒步而来,如今已然成了僵局。
东北角黑棋围困白子于“辇阵”,而东南向白子锁黑棋于“破禅”,黑白两棋相互制肘,相生相克,谁也赢不了,谁也败不去。
灰暗的光亮照射在下棋之人的身上,早已失去了温度,一张苍白无色的脸更是犹如鬼魅魍魉,只看见一双幽深的眸子静静地盯着棋局,赫然是安州督抚李鹤白。
坐在他对面,身着斗篷之人自然是阎思,夜虽已深,但他依旧裹在一团漆黑之下,只露出一只瘦骨嶙峋的手,上面遍布疤痕,看上去极为可怖。
蓦然,李鹤白幽幽一叹,说道:“不知今日的事,权相是否有所察觉?他这次来安州究竟是做什么?若是,若是能够借此人之手,那你的事情,或许会有一线生机,不如……”。
话未说完,阎思举起手来摆了摆,说道:“此事已然过去多时,你不要再记挂不下,且不说权相与你我二人素无交情,就算是世代交好的人,都未必肯出手相管,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他的声音极为低沉暗哑,说起话来有些吃力,仿若七八十岁风烛残年之人在喘息,但看他身形举止却远不到这把年纪。
顿了一顿,阎思有些迟疑地说道:“鹤白,今日之事,你实在是太过冒险,若是落入有心人眼里,恐怕是非就此而生,我们多年的心血恐怕就将付之东流了”。
李鹤白闻言,摇了摇头,平日清冷的眼里露出一丝光亮,他拍了拍阎思的手,说道:“无论如何,我都想试试,这么多年来,安州早已彻底腐化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若是再这么下去,谁都没有好下场,该是要改变的时候了”。
“可是,你也不能这么冒然,我们连权相是什么来路都不知道,怎么就能如此轻易地露出破绽呢?”,阎思的声音里隐约透露出一丝焦急。
李鹤白不再言语,只是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递了过去,阎思越看越心惊,不由说道:“看不出他还有如此手段?连皇上也终于按捺不住了”。
苍白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过了半响,阎思方才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静观其变吧,经过了今天的事情,倒要看看这位权相大人如何能够翻云覆雨?想来,很快就有好戏看了……”。
澜园,水重若和肖琮同样也没有安歇,按照惯例,钦差的行辕应该设置在督抚衙门内,未曾想此次大涝,居然连督抚衙门都给冲垮了,目前正在修缮,因此,李鹤白只得寻了一处相对安静整洁的院子暂时给水重若居住。
看着肖琮一身夜色归来,水重若轻声问道:“如何?”
肖琮点了点头,答道:“果然如你所料”。
早年游历安州之时,水重若曾经路经督抚衙门,她素来记忆超群,过目不忘,她很清楚地记得,督抚衙门虽处安州城东北角,也是这次水患的重灾区。
但自古官府民宅两不相侵,当时安州城的建造者为体现官民一家的思想,特意请旨将督抚衙门的位置设在了城东北面民宅最多的地方,美其名曰‘亲民’。
后来,历任安州的行政长官每到任时,都要加修督抚衙门的门槛,意味着‘步步高升’,从而体现出官家自古以来的清贵。
久而久之,督抚衙门逐渐与附近的民宅完全独立开来,成了名符其实的‘高门府衙’,也是安州的一道奇观。
正因为如此,督抚衙门的地势就绝对不矮,方才肖琮暗中查探了一番,虽然水势较大,但就连城东北角一些富商建造的亭台楼院都没有完全冲垮,怎么偏偏地势最高的督抚衙门就完全损毁了呢?
水重若轻轻一笑,说道:“看来有人未卜先知,朝廷会派人下来查探,竟连自己的窝都给端了呢?真是好手笔,好气魄”。
肖琮喝了一口茶,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他此举显然是不想大人与他比邻而居,而且也变相地与您划清了界限,看来安州这滩水的确很深,这个李鹤白恐怕是我们的劲敌”。
水重若闻言,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轻轻摇了摇头,言道:“这倒也未必,今日本相眼见那李鹤白行事谨慎小心,做事滴水不漏,并非莽撞之人,起码不会是急躁冒进之辈”。
似笑非笑地看着肖琮,水重若脸上露出一丝深意,“肖琮,咱们能够看到的,李鹤白自然也知道,以他的为人,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偌大的安州城连个乞丐都没有?明明督抚衙门地高墙深,怎么就被冲毁了呢?”
肖琮闻言,心里一动,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大人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李鹤白故意安排的?就是要让我们发现的么?”
水重若点了点头,答道:“正是如此,想来李鹤白的处境定然也没有我们看到的这般如意,他能够稳坐头把交椅这么长的时间,定然也有其过人之处”。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打算?”,肖琮问道。
水重若闻言,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更衬得整个人容光胜雪,芝兰玉树,令人不敢逼视,“这关本相何事?自然由得他们闹去,本相只是来赈灾而已”。
话锋一转,冲肖琮眨了眨眼,说道:“明日让常平去趟审卫署,本相要看看这安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