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一曲终了(精章,推荐)(1/2)
这是一纸圣旨,明黄色的龙在云间翻滚,暗红色的火焰在四周跳动,上面寥寥几行字,“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慧宁皇贵妃重若,孝惠端贤,恭淑内敏,统摄六宫,和睦安宁。今不幸染病身亡,朕心甚痛,特下旨追封其为慧宁仁嘉皇后,葬礼规制按皇后之礼操办,与朕百年后同室而居,配享太庙,钦此。”
看着那张明黄的纸,墨晟悠心中百般滋味,若儿,就算只是一个衣冠冢,只是一个虚无的封号,就算这一切都是假的,朕也甘之如饴。
因为,那是唯一能够证明我们曾经一起走过,你,真的存在过,在朕心里……。
这是秦都晏冲今年的第一场雪,雪后的天空显得特别晴朗,都说瑞雪兆丰年,这不,天刚放晴,城门附近就开始热闹起来。
熙熙攘攘的人群,挑着竹笋山蘑,地瓜野菜,大家伙儿脸上都带着些许高兴,这场雪来得真是时候,明年会是个丰收年啊。
“王大嫂,又进城给你家二牛裁衣衫啊?”,一个老实憨厚的汉子大声问道,王大嫂圆圆的脸上满是笑意,“是啊,这不快过年了,做几件新衣,赶上个好年”。
一旁挑着鱼干的老汉猛吸了几口烟,把旱烟杆子在脚底磕了几下,别在腰上,满脸的褶子笑起来像朵菊花,“可不是,咱们哪,这是赶上了好年份啦,咋儿我听家里婆娘说,她有个侄儿在定国公府做门房的,说是皇上亲口答应,要下旨免去咱们老百姓三年的赋税啊,真是老天开眼,菩萨保佑”。
“咦,耿老汉,你这消息从哪儿听来的?可靠么?这打哪儿冒出个定国公府呢?以前可从来没听说过啊”?
皇城根儿住着的人,都是人精,对帝都里住着哪些达官显贵,算是知之甚详,经常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耿老汉一听,更是得意,一下子来了精神,眉飞色舞地说道:“我跟你说啊,这定国公就是以前的督察御史鲜于任大人啊,听说这次立了大功,皇上指明提拔的”。
一辆天青色的马车缓缓驶过来,乌篷小顶,黑马绛衣,前面坐着个斜带风帽的小厮打扮的人。
马车窗口用厚厚的棉布遮了,看不到里面的人,只是那小厮长得眉目清秀,手指纤长,动作麻利地赶着马车不急不缓地走着。
刚要过路口,突然来了一队士兵,把右边的路口封了起来,“定国公的车队即刻就到,闲杂人等一律从西门出城,快快让开”。
“定国公?嗯……,那咱们就让让吧”,声音慵懒清凉,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白如玉脂的手轻轻地拢了拢衣衫,嘴角漾起一丝讥讽的笑意,端看这世间繁华,几荣几枯,百年门阀,世家大族不过都是转眼云烟,终将埋入黄土,谁又能记得?
长街落叶,白雪汲汲,车轮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显得有几分萧索,行至一座府邸前,“阿术,在这里停一下”,一只纤细的皓腕慢慢撩起帘布。
如秋华之月,翠羽黛眉,腰如束素,貌若姑射,女子扬颈侧盼,只见她目光清冷,曾经显赫尊贵的牌匾早已摔成两块,落入尘埃。
“成郡王府”,当初那个谈笑风生,煮酒天下,嬉皮笑脸的少年已经不在了,短短几天,已是物事人非,被贬出京,从此两处天涯,永无相见之期。
回头看了看东街那边吹吹打打,锣鼓喧天的繁华景象,大榕树上最后一片叶子也脱落了,慢慢地飘了下来,伸出手轻轻托住,良久,方才低低地说道:“走吧”。
很多年后,驻守晏冲西城门的卫兵都还记得,那是个普通的雪后晴天,一辆青色的小马车徐徐而来,城门防守例行检查。
伶俐的小厮跳下车来,门帘打开,里面端坐着一位绝代无双的白衣女子,容色耀人。光华内敛,冲他微微一笑,将手中的令牌递了过去,说道:“小哥,麻烦行个方便”。
那守卫虽然只是个看城门的,却很有几分眼力,虽然看不出这位周身上下没有半点饰物,穿着普通的女子究竟是哪里不同,但觉贵气逼人,清华如松,一时间竟怔住了。
入手的物件冰凉光滑,黝黑镶金边的铁牌子,上面刻着“御”字,那守卫顿时一个激灵,这是皇族专用的进出城门的令牌。
乌蓬小车缓缓离去,呆在原地的士兵才缓过劲儿来,究竟是谁家的女子,如此低调华贵,气度不凡,眉间一凉,用手摸去,是一片飘落的雪花,那守卫嘴里喃喃地说道:“下雪了”。
幽静潮湿的林间小路,雪后更是难行,远远走来两个人,脚步稳健的老者扶着一位脸色苍白的少年,他穿着银色的雪狐皮裘,步履蹒跚,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皇上,您小心慢走,别着急,总是能见着的”。
墨晟悠有些吃力地看着前面的山路,微喘地问道:“施公公,快些扶着朕过去,待若儿的马车过了,就再也见不着了”。
施连喜满脸担忧地看着墨晟悠消瘦的脸,暗自一叹,心知苑花草毒早已掏空了他的身子,毒入五脏,只怕就在这几日了,赶紧连声答应。
斜靠着树,施公公从怀中掏出一个垫子放在地上,再小心翼翼地扶着墨晟悠坐下,手指着山下的羊肠小道,说道:“皇上,您瞧,待会儿贵妃娘娘就会从这里经过了,您一定见得着的”。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清脆的马车声,护马铃叮叮当当地响着,墨晟悠脸上一喜,挣扎着要站起来。
他目光幽暗深沉,像一泓清水,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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