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无上法则vs无限意志（二）(1/2)

这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么？

听不见声音，闻不到气味，看不见色彩，甚至连紧紧握住手掌，也感觉不到停留在掌心竹剑的存在；

空虚寂寞，真的能把人给逼疯？

精神沉溺于意识海，无限而空广；

自己是真的能够感受到兰陵的攻击，还仅仅是跳了一场漫无目的的剑舞？

——剑神阿青，在黑暗的世界里独舞，

一秒，一年，一千年，一亿年——

是时间消融了意志，还是意志终结了时间！

阿青无法感受到兰陵的攻击，因为那样的攻击没有风压，没有声音，甚至连时间感也不存在！

只有尽情的剑舞，以及靠着身体上受到的损伤来判断。

——

翠绿的竹剑轻盈的点开了凌厉的长枪，然后毫不留情的顺势刺向了白之骑士的心脏，

——竹剑分崩离析！

紧紧握着竹剑却依旧感觉不到自己竹剑存在的阿青仅仅在那一霎那，就明白了自己的竹剑所遭受到了的是何样的厄运，就在竹剑快要刺中兰陵胸口的前一瞬间，没有碰撞，没有损伤，那把陪伴了自己两千年以上的宝具就此崩溃，崩裂为了溃散的竹条，洒落一地。

不可思议到就像那是竹剑本身的意志般！

——

‘还是，没能做到吗？’

心头一点理智渐渐清明的兰陵王高长恭失神的看着那溃散一地的竹条，失望的暗暗叹息着道。

‘这样的事情，在自己的一生中，到底发生过多少次呢，数也数不清了吧，那宁愿自己毁灭也不愿伤害我的存在。’

箭矢会自动的避开，刀兵会主动的偏移，猛禽会销声匿迹，火焰会逆向而燃。

因为自己的这张脸，世界上没有东西能够忍心伤害我了吗？

现在，就连英灵的宝具，在快要伤害到我的前一瞬间，而选择了自我毁灭。

没办法，没办法呢！因为世界，是不可能对那样的美动手的；自然，是不可能会亵~渎那份美丽的；因为永恒的拥有存在那份美，是万物的意志，是自然的意志，是世界的意志，是法则！

——

“原来如此，是法则吗。”阿青停下了攻击，“这样看来的话，果然我是毫无办法呢。不过，世界加诸在你身上的法则未免也太强了吧。简直就像是世界意志在逼迫万物发誓不得伤害你一样，而万物也不含糊，欣欣然的答应了。宁愿自己本身存在的毁灭也不愿意给你带来哪怕一点点伤害。”

“那么，你放弃了吗？”兰陵王出人预料的开口问道。

久违的听见了声音，在时间静止的世界里，阿青饶有兴致的把头转向了声音的来源，虽然因为眼睛的失明而无法得窥兰陵王的美貌，“还真是动听的声音呢，真是让我越来越有yù_wàng来一睹你的真容了。不过，嘛，我可并没有说要放弃啊！虽然世界的法则站在你的那边，但

扬威异域之东方大公爵

是，这个天地间，唯一能够不顾法则，打破法则的存在，不正是我们人类吗！”

“兰陵王，你切断了世界和我的联系，让我不能够以万物为剑，又摧毁了我手中唯一的一把竹剑，但是啊，我还有一把剑，那正是我的本身，我的身体本身就是一把剑！兰陵王哟，我说过我要亲手杀死你，哪怕有世界的干涉，因为我的意志，凌驾于这一切之上！”

——无剑的阿青开始冲锋，不，她还有最后一把剑，她的意志，她的精神，她的身体，都属于这一把剑。这把独一无二的，凌驾于之前万剑之上的神剑！

血液，开始飘洒；

身体，渐渐崩溃；

魔力，逐步干枯；

意识，趋于朦胧；

但只有意志，却依旧坚定！

冰冷的铁枪从心脏处贯穿身体，娇小的身体至尽头冲势渐无，阿青抬起至现在依旧没有丝毫动摇的脸庞，奋起最后的一丝力气，举起已被染红，却依旧还在汨汨流出鲜血的右手，吃力的轻按在兰陵王高长恭的头顶。

——鲜血顺着那绝世无双的脸庞流了下来，染红了那对灿若星辰的眼眸，染红了那面犹如白玉般的肌肤，染红了那张菱角分明的轮廓，就像是再次给兰陵戴上了一张面具，只是这次连眼眸都没有放过。

时间惊呼了一声，仿佛不忍见到那美被破坏的一面，匆匆逃走，世界重新开始了流动起来。

“兰陵王，你的愿望，到底是什么？”阿青把失去力量的身体斜斜的依靠在兰陵王那魁梧的身躯上，支撑阿青还能够站立的物体，竟然是那把贯穿了她心脏的长枪！阿青把头搭在了兰陵王的肩膀，嘴巴靠近了那被自己鲜血浸透染红的耳朵，喃呢道。——仿佛这不是一对染血的生死仇敌，而是互相在耳边呓语的热恋情侣！

“我的愿望啊，就在刚刚，已经被你给实现了。”兰陵王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用力的抱紧了阿青那流尽鲜血的身体。低声道：“破坏这张连自己也无法下手破坏的脸，以普通人的身份来过完普通的一生。”

“是这样的吗？”阿青的躯体越发的朦胧，脚下的鞋底开始化为光的粒子消散。

“啊，或许还有吧，能够亲眼见到世界的流动。因为在我眼中的世界，是静止的啊！哪怕遮住了脸，只露出眼睛。但被我眼睛扫到的那部分世界，也会失去时间的概念。我从小的愿望，就是见到世界的流动啊！虽然隔着一层血幕，但此刻的世界的确是在流动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