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饥饿(1/2)
凤酌甫一出大皇子府,恰是申时末,有轻风拂过,挑起她裙摆。她抬眸就见一身石青色湖绸素面长袍的徒弟,正等着她。
玉冠博带,眉目俊美,嘴角含情,他冲凤酌伸手,“师父,弟子接你回家。”
风从四面八方地吹过来,黑发飞舞,就越发衬的那人风华不二,气度不凡。
她勾了勾嘴角,抬手指尖才一触,就被稳稳地抓住。“嗯。”
“凤三,”御曦之从后面追上来,她提着裙摆,气喘吁吁,“稍等片刻。”
前一刻还人模人样的端王殿下,不及眨眼的功夫,面色就沉静下来,在凤酌看不见的地儿,他瞧着近前的御曦之眸色不善。
御曦之压根就没注意,她拉住凤酌的手臂,缓了气这才十分歉意的道,“我不晓得阿姊是想跟你说那些,阿姊她没坏心。凤三你不要介怀。”
凤酌微微一笑,她其实并未有恼意,“无碍,由大皇子妃说道出来,总比从旁人口中听到歪曲的真相来的好。”
御曦之一时无言,她这才看到俊美不凡的端王殿下竟然也在侧,目光还扫了她抓凤酌手臂的那只手好几下。
她腾地就将手缩了回去。心有畏惧地讪笑两声,“那你……好走,改日便是仲秋佳节。我再来找你。”
凤酌点头,便跟着楼逆上了亲王府的马车。
然。她人才一踏进马车里,冷不防楼逆长臂一伸,就将人抓过来搂进怀里,还低头在她耳鬓边拱了拱,哪里还有半分刚才人前的举止端方模样。
“师父,仲秋要与弟子一起过,御家一大家子,御曦之肯定没空当来找你的,”他心头有阴沉,对御曦之的居心叵测很没好感,“而且,师父与弟子才是一家人,旁的都不是。”
凤酌拍了一记楼逆后脑勺,差点没将他发髻上的玉冠给带歪了去,“走开点,不嫌热的慌。”
若是天寒地冻的时节,她倒是不嫌弃有人暖着,可眼下盛夏,就是坐着都热的发慌,更勿论这人动不动就没脸没皮的贴上来,汗津津的哪里舒服了?
楼逆瞥了下嘴,不敢反驳,只得当真抽离一些,将马车的上的冰盆拖过来,这才散点热。
凤酌心思还在大皇子妃说的那些话上,她斟酌了下,问道,“幼时之事,你可还记得?”
楼逆想也不想就回答道,“不太记得,弟子这些年也时常回想,除了偶尔能记起少少的一点,旁的记得都是在宫外与母亲的事。”
“多半是记起的什么?”凤酌又问。
楼逆看了凤酌几眼,虽不晓得她为何这样问,不过还是毫不隐瞒的道,“弟子只记得在母妃膝下的日子,这之前的,即便是在宫中,日子好似过的也并不好,唯一记的深的就是----饥饿。”
听闻这话,凤酌神色一凛,她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却说不上来,“你是堂堂皇子,怎会这样?又有谁敢让你饿着?”状医状圾。
楼逆摇头,他头半靠在凤酌肩上,凤眼之中有迷茫之色,“弟子也觉得奇怪,弟子并不是一出生就被母妃带在身边教养的,弟子模模糊糊记得,好似有一天母妃突然就出现在我面前,在那之前,弟子应当是被养在别处,不止弟子一个皇子,还有很多……”
说到这,楼逆眉头皱紧,眉心抽抽的疼,他捻起凤酌的手,每个指尖都用下颌摩挲了遍,这才感觉心头那突然而起的暴虐缓了些,“被母妃教养在身边后,才过的很是快活,那之前的日子,许是过的不好,又年纪小,故而就都不记得。”
凤酌咬了咬唇,她难得没拂逆徒弟的动作,“大皇子妃说,你从前在御家住过,就在你母亲带你逃出京城前。”
楼逆一顿,转瞬他眸色就深沉起来,“弟子不记得。”
想了想,他又道,“弟子不晓得那是不是御家,母妃是带我在个大宅子里躲过段时间,里面的人都很不错,但约莫是顾忌弟子年幼,怕童言无忌,故而从未在弟子面前泄露过身份。”
凤酌点头,这样就对的上了,她也算晓得大皇子妃并未出言哄骗。
随后,她将大皇子妃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跟楼逆细细道了遍,末了,也不去问他日后要如何,只安安静静的陪着他。
一直到会了亲王府,楼逆都未曾说过一句话,他将凤酌送回了桃夭阁,有吩咐厨房多做了几道凤酌喜欢的菜式,人连衣裳都没换就往前院澜沧阁去了。
用晚膳之时,凤酌本还想等着他一起,哪知,有前院的小太监过来回禀,只说殿下要晚些过来,让凤酌不用等他。
凤酌端着荷叶碗,瞅着一桌子的菜式,倏地就没甚胃口了,她随意用了点,就让人撤了,眼见时辰尚早,她径直去了小书房。
手里翻着棋谱,却没半分心思看下去。
她脑子里一直在想着楼逆之前在马车里说的话,就是她如今这年纪,若要提及幼年之事,三岁左右的,她十有八九都还记得。
可苏婉筝带着徒弟逃出京城时,他已有四岁,对于生活了四年的皇宫,他竟多半都不记得,眼下清清楚楚的,也就是四岁之后离京之事而已。
她六岁进的凤家,这之前,曾与好些同样无父无母的孤儿一起行乞为生过,见过那等因着过的特别凄苦的孩子,转瞬就能忘了很多的事,并不是记不住,而是刻意的遗忘,以此才能笑着继续活下去。
楼逆说他能记得的就只有饥饿,那多半也是过的很不好,所以他才一并给忘了。
她并不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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