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凭谁寄(6):望速归(2/4)
>前方是风月场所,此处却是清幽素净。桑柔掩面纱,着烟青襦裙,披月白斗篷,坐在檀香氤氲的房间里,慢条斯理地煮茶。
房门被叩响时,她刚过了一趟茶水。房门打来,有人款步而来,她手上动作不停,待对方坐下,方斟了一杯茶。
上好的茶叶,热水过后,叶片舒展开,水色清淡,赏心悦目。
凌波于一旁走过来,将茶杯端起,穿过珠帘,走到外间,将茶盏放到来者跟前,道:“请饮茶。”
来人点头,端起抿了一口:“好茶。”又连连喝了数口,才说,“穆夫人约在下见面,就打算这样隔帘对话吗?”
桑柔放下手中茶具,已站起身。
穆缜在一旁,正要阻止,她摆了摆手,直接掀了脸上的面纱,打帘而出。
“既是故人,还需遮掩作甚?”她走到来人身前,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中笑道,“王公子,好久不见。”
来人正是王豫之。
“竟是你,没想到。”
“我亦没想到,苏家的后盾竟是梁国武陵君。若我没记错,王公子的母家姓苏。”
“没错。”
王豫之对她仍有敌意,他怨憎她,自几年前靖王宫的那匆匆几面。
当年靖文王寿宴,王豫之亦在出席之列。众人皆知,靖文王借生辰宴之名,行招婿之实。
但当时靖文公原本也只打算推出桑柔一人。桑柔虽常年不在宫中,但间歇回来几次,因其聪慧过人且琴艺超群,早声名在外,引得天下王孙贵族争相慕之。
但王豫之除外。他心中所属,却是她姐姐,傅姝。
傅姝早年亦顽皮过,偷偷出宫玩耍,得识王豫之。但她是个颇有野心的女子,比之其他沉迷安乐的兄弟姐妹,更警醒,她知道自己最终命运不过是嫁人为妻,既然最终归宿不可变,但她至少想自己拼一把,选一个她觉得可以托付的人家。
而她所看中的,是本靖王已经内定好桑柔的夫婿人选,俞荀。
大梁最强大的国家的储君,还有什么比这个选择更佳。
只要没有桑柔,她便是不二人选。桑柔顺理成章成了她璀璨来日的挡路石。
但一开始,她并无杀桑柔之心,私购毒药参于其膳食之中,致使她大病一场即可,却不知最后出了差错,普通毒药,成了奇毒冰焰。桑柔险些丧命。
靖文王别无选择,将傅姝推出来予以俞荀,却不知他竟不允,最后傅姝嫁给了顾璋,名不见经传的齐国王子,但比之王豫之,好歹是王室血亲,将来争取争取,尚有空间。而王豫之,再出息,也不过是人下之臣。
王豫之不知其中折转,只觉是桑柔悔婚,导致本无恙的傅姝要走出来顶替她委身远嫁他国。
傅姝对他几番拒绝,他也只觉得她胸有帼怀,牺牲自我,成就家国大义。
特别见桑柔辗转燕国齐国,盘桓在权贵身侧,卑躬屈膝,更是看不起她。
穆止早身死,他不知桑柔是用以何手段坐上这穆夫人的位置,但始终觉得她不光彩,脸上不免露出鄙夷之色。
桑柔将一切看在眼里,亦不挑明。
若是其他人,她会竭力劝服,将其拉为盟友,但王豫之不行,他对她恨之入骨,不可能转敌为友。
梁国虽国不富强,但地饶物丰,商贾贸易外输为重,故而运河,船业颇得他们看中,有了这些,来日货物运输将更为便捷,节约成本。故而他们才不惜余力来搅乱齐国的商行。
虽不知他从何处探听得风声,但她至少知道他的七寸所在。
桑柔问:“不知较之梁国楚国,谁大?”
王豫之不明白她为何突然问起了家国之事,虽不情愿,却仍作答:“楚大。”
桑柔点头,又问:“不知梁楚距之齐国,谁近?”
王豫之看着她,答:“楚近。”
桑柔又点点头,再问:“梁楚两国之河川,谁多?”
王豫之本已不耐烦,这时忽然悟出点什么,目光锐利地盯着她,语气有些僵硬:“楚多。”
桑柔见他变了的脸色,了然他该明白她话中意味,便不再多说
。
楚国地处南端,地更广,河川通畅,同齐国商家来说,舍梁而取楚,更为划算,只不过如今水路并不发达,取物于梁是普遍选择。
穆氏既做商贸,许多物品亦来源梁国,若穆氏这样的商业大头首先改面向楚,那梁国物品必然大打折扣,对苏家是致命的打击。
这就是王豫之最担心,亦是他采取行动先抢占船业的原因。
“你想如何?”话说出口,王豫之登时大悔,如此低声下气委曲求全,一下将自己置于下风,分明来的时候,他仍是主控者。
一句话说错,主权易手。
桑柔说:“不必我说,我们心里都清楚,穆氏最近出的问题都是有人从中作梗。”她顿了顿,眼睛一直看着他,“而我们任事态发展,却没有立马采取措施制止,不过是想查处这背后黑手。不然问题解决并不难,但根源不能拔出,也无济于事。王公子,并非我夸海口,但较之穆式,苏家不过弹丸一敌,你们若真的想跟穆氏抗衡,那我们并不会手下留情。虽说商场似战场,但我觉得,商场终归不是战场,除你死我活之外,还有共存亡。”
她循循道之,不急不躁,无咄咄逼人,显足了大家之范。
王豫之暗暗佩服,却不过一刻即消弭。
“傅柔……”他直呼她本名,一种凌人的口吻,夺回自己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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