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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二丫只觉得自己像是吞了一节炭火似的,压在胸口上烧得难受。
她日防夜防的竟都成了笑话,如今人家大大方方的住了进来。
认的弟弟?以前被人牙子一起拐卖的?可怜人?
这不是笑话吗!明明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儿身,竟然认作弟弟!瞧她那飞檐走壁的好身手,要是去当镖师还能少了吃穿?何况这人三番两次的调戏容珩,如今住进来也不知道打了什么样的主意。
更可恨的是容珩竟然还瞒着她,轻描淡写的说是个故人!
容珩啊容珩,你莫不是还把我当个傻子,欺我瞒我。
苏二丫进了屋,见桌子上放着一瓶子酒,大概是上午赵瑜拿来的新酒,举起来就咕嘟咕嘟的喝了半瓶,这酒虽好却也是烈性的,她喝的急了顿时喉咙里有些辣的冒烟。心中的火不但浇不灭,反而越燃越旺。正应了那句古语,借酒消愁愁更愁。
“别喝了。”容珩进了屋见状,忙夺过酒瓶子,不许她再喝。
“容珩,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苏二丫一抬眼,杏目含着怒气正灼灼的瞪着容珩,但因喝了酒,呛出了一层氤氲的水汽,有些的有几分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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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珩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那小乞丐竟然会是簪花节上遇到的小公子,如今细细想来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大概是被那段记忆搅合的没了理智。记忆的里少年,对他的冲击太大了。而小乞丐又拿着玉璧说她哥哥是因容珩而死的,非要容珩做她的哥哥,管她吃住。
司朗空究竟是怎么死的,容珩其实记得不太清楚,记忆里更多的是司朗空与他相处的时候,如何像个兄长一样的谦让他,如何温柔的陪伴他,如何体贴的照顾他。那么聪颖温顺的司朗空,他的弟弟应该也不是坏人吧……容珩当时只是这么想的。
若有能帮得上,施以援手,就当是还司朗空当年的情分。因为应允了那个小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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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二丫与容珩默默无言的对视了许久,容珩虽略有愧色,但仍一言不发。
屋里一片静默,仿佛陷入了僵局。
片刻之后。
苏二丫眉眼间的怒气已经退了几分,只是更显的疲倦了,半阖着的眼眸没有半分神采。
“容珩,赵瑜说最近说有芙蓉春酒和一抹香酒最近研制出了点问题,想叫我去她家住几天,这样有什么事儿商量起来也方便,我看我还是出去住两三天吧。”苏二丫闷闷的说。
她如今一看到那个女扮男装的司朗月心里就烦的很,还不如干脆躲到赵瑜家几天。
容珩面上一怔,有些难以置信。
自从他被二丫爹爹买下来以后,六七年的时光,和苏二丫同吃同住,一刻都没有分开过。
可她如今分明就是想找个借口,躲着他。
容珩心里难过,却不知如何挽留,像是被钉子钉到那儿一样,整个人都僵硬了。
苏二丫的神色淡淡而又疏离,仿佛像是隔了一道门似得,两个人明明只离了几步路的距离,他却走不过去,甚至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
“唉。”一声轻叹,愁丝几许。
苏二丫看容珩像个木头人似得立在门口,连句挽留的话也没说,心里的阴霾又多了几分。转身就去收拾自己的衣物。
大屋里的陈设简单,柜子都是这宅子的旧主留下不用的,但是容珩平时勤快,经常擦拭,老旧的藤木柜子被他擦的油亮乌黑,倒显出几分精致。里面的衣服一样一样叠的整整齐齐,规规矩矩,每一样都平整的不见一丝褶皱,可见是费了心思的。
苏二丫手指摩挲着那一件件带着皂角香气的衣服,那上面仿佛还带着容珩的温柔细腻的关怀之情,心下又柔软了一些。刚才说要去赵家住几天,那是心理窝着火说出来的气话,这会已然后悔了。她若是走了,这司朗月还不得把她苏家翻过倒过去折腾的底儿朝天啊!
可容珩也不说句话,给她个台阶下。真是不上道。得想个法子,让容珩开口呀!
苏二丫肩膀微微动了动,从容珩的角度看就仿佛在啜泣似得,她掐着煽情的语调,温言嘱咐道“早饭要及时吃,叫满香给你煎个鸡蛋,多放点葱花,别滴香油了,你最喜清淡,别弄的太过油腻了。这两天恐怕要降温,若是衣服不够了,再去买两匹厚点的布料。我前几日给你买的暖手炉,也不见你用,那东西只能用不见烟的银丝小炭,贵是贵了点,但是咱们家也买得起,你……”
正说着,苏二丫手中刚拿起的衣服被人夺了过去。她一转身,正被人抱了个满怀。
容珩的胳膊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用上大力气抱着苏二丫,咯的她生疼。容珩果然还是舍不得她的。苏二丫虽然被抱得身上不太舒服,心上却舒坦了。
“其实我……根本不认识她!”容珩开口解释道。
容珩知道“司朗月”才是苏二丫的心结,他半真半假的开始解释,从八岁重病对童年的记忆模糊开始说起,又说到看见一些东西会偶然想起一些片段,今天司朗月乔装成乞丐拿着一块玉璧来寻他,就唤醒了他的一部分记忆,这司朗月虽然不是故人,却是货真价实的故人的弟弟,将其中曲折一一细说。只是将自己的身世描述成一个获罪的官僚之家,隐去了“沐王府”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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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句话说到好,抗拒从严,坦白从宽。
其实她心里最介意的还不是司朗月,司朗月虽然是个祸害,但兵来将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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