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1/3)
步辇颤悠悠缓行,绕过文婕妤的凌波馆时,武茗暄抬手命步辇停下,微微侧目,递过一个眼色。
锦禾会意,欠身一礼,快步去向凌波馆,询问了掌事宫女,而后回报,颜才人与文婕妤早已去了逸韵轩。
武茗暄当即命步辇快行,回到逸韵轩。步辇尚未转入二门,文婕妤、颜才人已得到消息,由沈木云、青浅等宫人陪着出来相迎。
瞧得二人目中都隐有忧色,武茗暄颇觉欣慰。偌大后宫,险恶无处不在,还好……她不是孤军作战!
一番循例见礼后,三人相携进入正厅。武茗暄招呼文婕妤、颜才人坐下,便去换衣。
沈木云体贴地命宫人上了三碗冰镇酸梅汤来解暑,又命人抽开风轮。青浅也去涵烟湖打了一提新鲜的湖水来,为那盆别致的降温盆景注换新水。
众宫人一番忙碌,武茗暄也换衣归来,在正厅宝座落座。她寻了个托词,让沈木云带着一众宫人退下,只留了青浅、锦禾与婕妤、才人的贴身宫女在厅内。
看厅内再无外人,文婕妤忙不迭开口:“嫔妾请安回去,就听青浅来报,说娘娘被珍妃娘娘请去了。没事吧?”
文婕妤这么问着,颜才人也一改往日慵懒,正襟危坐,微微蹙眉向武茗暄看来。
瞧她二人一脸关切之色,不似作假,武茗暄嗔笑道:“往后,若无外人时,咱们也不用那么拘束。嫔妾来,娘娘去的,多累嘴!”
文婕妤、颜才人对视一眼,倒也不推搪,齐声附和一句,笑着应下。
今日在水华殿之事,许多宫人都瞧得仔细,武茗暄也就不瞒文婕妤和颜才人,简洁明了地将之前一切说了一番。
颜才人听完,一向隐含媚色的狭长丹凤眼染了些愠怒,啐道:“这个珍妃也太胆大妄为了!外臣与内命妇相见,必打帘子。她倒好,不声不吭便把你诳去。”
“呵,珍妃向来圣眷颇隆。在她眼中,何时有过礼规法度啊?”文婕妤嗤笑一声,慢条斯理地牵扯着手中绢帕,“虽说今日,珍妃一番伎俩是为你做了嫁衣,可难保他日……不如,改明儿我去回了皇上,让珍妃安份些?”
颜才人似想发笑,却又没有笑得出来,抬手端起玉碗,悠闲地舀着酸梅汤,小口小口地抿着。
“何必劳你去回?”武茗暄垂眸看着案上玉碗中鲜亮的酸梅汤,悠然一笑,“此事确实有违礼规,珍妃必然担心我去报于皇上,自然会抢着先去禀了。”
文婕妤浅浅扬眸瞄一眼武茗暄,扯唇笑道:“珍妃有你这么个对手,还真是……”话不再言,失笑摇头后,端起酸梅汤饮用。
目中隐约有什么东西扎得生疼,武茗暄微微眯了一下眼,重新扬起笑容。
用过酸梅汤,武茗暄招呼沈木云来收拾了,与文婕妤、颜才人一起筹备皇上的万寿宴献礼。虽说这献礼是三人各作各的,可武茗暄的秦筝之曲、文婕妤的双手书法、颜才人的松鹤万寿图得配合默契。筝声歇时,文婕妤就得收笔,松鹤图也得完工。
三人勤练了三遍,直到沈木云第二次来问膳。
天气闷热,又忙累了这阵子,武茗暄是没什么胃口,抬眼看看婕妤、才人,也是一副懒懒的模样。瞧见火辣日头已西斜,她不禁生了分心思。若能在涵烟湖畔的小亭摆膳,微风旋过湖面,她们也能得一分凉爽,只不知合不合适?
沈木云循着武茗暄的目光一瞅,体贴会意:“娘娘,厅内闷热,不若奴婢摆膳烟雨亭?左右涵烟湖附近,除了皇上,也就三位主子。”
她倒是个乖觉的。武茗暄瞄过沈木云,含笑赞许:“姑姑的提议倒是甚合本宫心意。”偏头以眼神征询了颜才人、文婕妤,方点头挥手,“姑姑看着办吧。”
武茗暄望着沈木云退下的背影,有些晃神。
颜才人软着身子靠在圈椅中,召了贴身宫女素妍替她揉着紧绷的额头,懒声说道:“我听说……这位沈姑姑原先伺候先皇的敬仁皇贵妃,也是极妥贴的。”似是想起什么,偏头看向武茗暄,“说起来,倒与你有些渊源。”
武茗暄回过神来,垂眸点头:“是呢,按理,先皇的敬仁贵妃,我还要唤一声姑母。”
“沈姑姑是个靠得住的,要不……”文婕妤拿眼看了看绕着圈说话的二人,“皇上也不会亲自指了她来逸韵轩伺候。”
“不是皇后指的?”武茗暄微觉诧异,后宫之事,皇上鲜少插手,更勿论指派一个掌事姑姑。
“这后宫,但凡有事都是皇后指派。那不过是表面话,也能真信?”文婕妤笑着摇头,“这事儿早在驾幸行宫之前就定下了,是和淑夫人办的。选人那日,皇上也在,便随口说了一句。”
武茗暄心下一琢磨,笑看文婕妤:“你又如何得知?”
文婕妤没有答话,只是眸色沉静地看着武茗暄。
武茗暄细细一瞧,当即会意,这是皇上故意透给她知晓的。只是……沈木云真的可靠么?皇上信沈木云,她却有点不太敢相信。
一旁歪坐圈椅内的颜才人似是知晓武茗暄心中所想般,忽地挪了挪身子,低声道:“我倒有些闹不明白。”眸光从武茗暄、文婕妤面上缓缓移过,又半垂了眼帘,“据说,当年先皇驾崩,太皇太后第一件事便是下旨幽禁了敬仁皇贵妃武氏。而后,原先伺候武氏的一众宫人,除了一个贴身宫婢入溯殇宫随侍外,其余都先后获罪被处死。这位沈姑姑既也是伺候武氏的,为何没有去溯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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