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看见了死人(1/2)
就在满仓家频频闹鬼的当口,在农场场部边缘的一间破旧的无人关注的小屋里,一个身着陈旧的草绿军装的男子正伏案疾书着,身旁的书桌上,已堆起了一摞手稿。
男子写写停停。停的时候就拉开抽屉拿出一支钢笔端详着。
那是一支黑色的貌似年头很久了的钢笔,可男子却视若宝贝,时不时把它抚在胸口,闭上眼,像在回忆什么。
男子的确实在回忆。他回忆起自己第一次在牛村仓库里见到这支钢笔时的激动心情,回忆起自己还是个孩子时,就看到父亲每天夜里用这支笔写啊写的。那时的男子,不知道父亲在写什么,只知道父亲对这支笔很珍爱,从来不让他们姐弟几个碰。当时男子还为此怨过父亲,可后来才明白,在当年的那个生活环境中,能陪伴父亲做学问的,只有这一支笔,除此,他们没处可以去买笔,就连父亲当年用的墨水,都是父亲自己用锅底灰调和的。
如今,父亲早已不在了,这支笔却成了父亲的象征。虽然它盛过锅灰墨水的囊袋已经被岁月腐蚀得破损,但父亲的余温仿佛还在。每每看到它,男子就感觉看到了自己的父亲,眼泪便小溪般无声无息地流出来,直至滴落手背才令自己觉醒。
男人在写一部书,一部一直埋在他心底的那个《家》。那个家,虽然几十年前就已经支离破碎、不复存在了,可那段时光却像一截被封存了的胶片,常常在他记忆的深处上演着,让他有了重新找回那个“家”的感觉。
于是,他从大南方来到了东北,来到了当年他们的家生活的牛尾村,即现在的牛村。他本以为,几十年过去了,有关他的家的历史应该已经了无痕迹,但他没想到,他还会在牛村,看到他们当年的家——仓库,并在仓库中找到了自己手中的这支父亲曾经视若为命的钢笔!
不知过了多久,男子终于把钢笔从胸口上拿下来放回到了抽屉里,然后继续开始了笔耕。
男子的不时地提到一个名字,那就是——老根叔。
想起老根叔,男子的心情就变得极其复杂。他知道老根叔是好人,他甚至还记得几十年前老根叔经常帮助他和家人的事情。记得有一次,村里的孩子们一起打他,还是老根叔冲上来帮他解了围,并警告那个带头打架的孩子以后不许再欺负他和家人。那时,想起老根叔,男子是感激。可现在想起老根叔,男子不仅有感激,还有愧疚。
因为,他利用了老根叔!
这些年,自从自己有意回到东北后,就开始了有目的地接近老根叔。在老根叔口中,他知道了很多事情。有些是老根叔当故事讲给他的,有时是他从老根叔口中套来的。总之,他利用了老根叔的善良和好客,为他的复仇计划掌握了第一手资料。
可是忠厚的老根叔直到现在还被他蒙在鼓里,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无意之中已被扯进了牛村发生的一系列怪事中去,甚至是有些人的死。
想到这儿,男子闭上眼睛,内心一阵痛苦地痉挛。他不知道,等到有一天,一切真相都浮出水面的时候,自己该怎样去面对老根叔,面对他的家人。
唉,不想了,听天由命吧!男子想得头疼,只好放下念头,给了自己一个没有答案的答案。
男子写了一天,感觉手腕酸痛。便站起来走到窗前向外望着。
因为男子住的是场部边缘一个破旧的房子里,周围既没有其他的房屋,也很少人来,即使偶尔见个人影,也一定是上山路过。所以男子这一望,只能望见远处山峦和周围的一片乱草。
可今天,男子这一望,却望到了别的——
在通往自家门前的那条小道上,正有一个影子朝这边急匆匆走来。影子看上去有些胖,走在两侧荒草齐腰的小道上,宛如一个椭圆形的桶正在绿海上滚动而来。
男子认出,来人正是赵牌娘!
男子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桌面,见从赵牌娘家门口捡到的那本笔记本正很显眼地躺在桌面上,便一个箭步过来把笔记本连同桌上的手稿一起通通塞进抽屉里,并“啪”地一声上了锁。
男子刚刚做完这一切,便听到屋外的院门吱嘎一声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大兄弟,开门,是我!”
男子眉头皱了一下,心想,这个赵牌娘,告诉她和自己来往要保密,还这么大声!
男子赶紧走到外屋,打开了门让赵牌娘进来。
赵牌娘进了屋,见男子脸色有些不好看,愣了一下,接着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讪笑着对男子说:“大兄弟啊,您别生气啊,我这人高声大嗓的习惯了,忍着忍着,一不留神,这嗓门就又出来了。嘿嘿,以后不会这样了……”
男子本想说她两句,此时见她这么讨好着自己,心里也有些不忍,就说:“好啦,下次真的注意就行了,不然被别人知道咱俩在联系,事情就不好办了。”
“那是,那是。”赵牌娘陪着笑脸有些点头哈腰地说。
赵牌娘的样子让男子不觉感到一阵恶心,心想:当年爷爷奶奶怎么会给父亲定下这么一门亲呢?不可思议!
可恶心归恶心,正事还是要办的,这赵牌娘急匆匆地赶来,估计一定有什么事!男子从桌下拉出一只凳子递给赵牌娘,自己也拽出一只坐下问:“这么着急来,有事?”
赵牌娘接过凳子放在屁股底下还没等坐稳,便大呼小叫起来:“大兄弟哎,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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