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冲天的惨叫(1/2)
巴叔疯了!
在福子婚后第三个月的一天里,他突然像一头感染了疯病的公牛,噌地一下从屋里窜到了街上。
没有人知道巴叔发病的原因,除了巴叔的老伴巴大娘。
巴大娘断定:巴叔一定是在装疯。尽管巴叔从发病的那一刻起,就胡言乱语、东跑西窜,天天弄得自己灰头土脸的,但巴大娘还是百分之百地断定:巴叔确实在装疯!
巴大娘知道,这是巴叔的又一遭计策,不!应该说是阴谋。这一点,她从巴叔动辙胡言乱语中的一句便可得知。
巴叔的那一句是:“让我得精神病吧,让我得精神病吧!得了精神病,谁惹我我就杀死谁!嘿嘿,你们知道吗,精神病杀人不犯法,精神病杀人不偿命!”
巴叔每次说完这话都要哈哈大笑,笑完后就大把大把地抓沙子往嘴里塞,边塞边口口声声地说吃沙子有助于得精神病。那样子,想让人不相信他有病都不行。
巴高的突然发疯不仅惊呆了村里人,还吓坏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巴叔的儿子:福子!
福子感觉,父亲的发疯完全是冲着自己来的。因为他发现,父亲每次咬牙切齿地说那句“精神病杀人不犯法,精神病杀人不偿命”的话时,都是有他在场的时候,而且每次父亲阴狠的眼神都似有意又似无意地瞟向他,那神态,就像在警告他什么似的。
福子很害怕,他知道父亲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就像那次的那个夜晚---
那个正月里的一个夜晚,新年的气息还没有完全散去。可那个夜晚,对福子来说,却是一个充满了极度恐惧的夜晚。
当时,福子正在睡梦之中,突然,他被一些细微的响动惊醒了。
那响动,极小极轻,像窗外流动的风,又像某个角落里老鼠在黑暗中的嬉戏或打斗。
这是牛村的黑夜中再常见不过了的一种声音,是天地间万物或休养生息、或滋生暗长的自然节奏。
所以,福子只是于半梦半醒中短暂地聆听了一下,便翻了个身想再次沉沉睡去。可福子的身只翻了一半,便突然惊厥般寂然不动。
福子突然感觉,那轻微的响动,俨然不是什么风声、老鼠的嬉戏声、万物的休养生息声或滋生暗长的自然节奏,而更像是一阵蹑手蹑脚的脚步声,和一阵压抑的急促的呼吸声……
而且,那声音,正仿佛在一步步向他靠近、靠近……
福子不敢再动。不,应该说是不敢再动弹。他就那么身子侧歪着闭眼躺着,直到闻听声响真的到了床前,才不得不惊恐地猛然睁开双眼——
果然,昏暗的屋子里,一个手持短斧的人已移至床前,正向床上的福子举起了手中的斧头……
福子绝望地“啊”地一声坐起。这一坐起,他的眼睛突然睁得圆圆的、大大的,里面盛满了惊讶和恐怖——
近距离下,那洒满屋内的星光下,面目狰狞高举短斧的人不是父亲巴叔是谁?
福子在父亲的斧头落下之前“嗷”地一声逃出了屋。没有得逞的巴叔见福子已发现了自己的动机,当然不肯巴叔,干脆随后便追,企图趁着天还没亮把福子解决掉,到时死无对证,福子平时本就不算是正常人,谁还会相信是他这做父亲的下的毒手?
所以,那个夜晚,若没有母亲的阻止,没有老根叔的介入,恐怕……
福子不敢再想下去。那个夜晚,给了他极其恐怖的记忆,而眼前的父亲,又给了他一个忐忑不安的现实。面对父亲突然而至的发疯和含沙射影的警告,他最好的应对策略也只能是继续保持沉默。
可是,父亲为什么会突然发疯呢?问题究竟出在哪一个环节上了呢?
福子绞尽脑汁地想着,正想得头痛欲裂时,母亲走了进来。
福子结婚后,虽说和媳妇单锅独灶地另过,可新房却离父母的房子只有一路之隔。这虽然是老巴叔为了监督儿子有意为之,却也为巴大娘有事给儿子通个风、报个信提供了方便。过去不能在巴叔眼皮子底下说的话,这下也总算有了说的地方和说的机会。这不,巴大娘装作闹肚子上厕所的机会就溜了过来。
巴大娘见到福子,先是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然后“唉”地叹了口气,对福子说:“儿子呀,能不能长点记性啊?别再戳那老东西的伤疤了好不好?惹急了,他会弄死你的……”
巴大娘知道儿子不傻也不聋,儿子之所以不说话,应该是出于对自己的一种保护。所以对巴大娘而言,儿子说不说话不打紧,只要能听她的话,记住她的话,知道怎样保护自己就行。
可福子听了母亲的话,只是呆呆地望着母亲,一副茫然不知所以的样子,似乎在表示对母亲的话十分的不理解。
巴大娘叹了口气,从身上摸出了那张发黄的照片。
见到照片,福子“嗷”地一声就扑上前夺了过去,然后像宝贝儿一样东掖西掖地藏在身上。
巴大娘说:“儿子呀,你的心事妈都知道,也理解,可那也是你爸的一个污点啊!妈知道你怕你爸,恨你爸,可他毕竟是你爸啊,你只要别老想着过去的那件事,把它忘了,跟小玉好好过日子,妈敢保证,你爸他就不会再伤害你……”
看福子一动不动地瞪眼瞅着她,巴大娘又说:“儿子,听话,别再看那张照片了。你老看那张照片,不仅你爸会受刺激,小玉也会不高兴了,那天她拿着这张照片去找妈妈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妈看着都心疼,你能不心疼?”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