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之二十——宫宴果然是非场(1/2)
百官同庆的盛大宫宴上,勇毅候杜颂自然也在当场,他与父亲临淄候同席,这餐饭吃的那叫一个如鲠在喉。天子过场般地露了一下脸,受了群臣几盏敬酒,就在辅政王与辽王两位的陪同下去太后跟前应卯了,这一离席,百官便少了几分拘束,一边观赏着歌舞,闲谈劝酒声就越发鼎沸起来。
既是庆贺战事大捷、天下承平,喜庆气氛自然不同往常,席间也免不得起起坐坐进出来往,杜颂就被几个勋贵子弟拉去一旁,不厌其烦地解说起痛击北原蛮夷的英勇事迹。
正当酒兴酣畅时,一宫人忽然靠近,请了杜颂去一旁说话,声称辅政王妃有诏。
因这回是宴请百官,凡京官及勋贵望族尽皆获邀,宴席便设于西苑瀛台涵元殿,并非宫城之内,太后等女眷设宴处也在不远,就在蕉园。
虽不需踏入禁宫,到底男女有别,杜颂立即怀疑宫人来历蹊跷,当听那宫女略带焦急地解释:“辅政王妃称有要事叮嘱杜候,事关长乐公主”之时,杜颂险些没忍住冷笑出声,他深信辅政王妃沉稳周全,就算火烧眉睫也不会贸然于皇城宫宴相邀,再者他一个才刚晋封的候爵,“据传”还都是因为辅政王照顾提携方能获恩,有什么能力得解王妃与公主之急?辅政王也在宫宴呢,有这位在,还护不住妻女?
于是杜颂婉拒:“有劳使女代为转告,此番多有不便,待宴后,在下亲往王府拜访。”
宫女见杜颂不上钩,真真心急如焚,又不敢强拉,只得瞪着眼丢下一句:“太不识相”,愤愤不已地转身走了。
经这一遭,杜颂多少有些不安起来,暗暗留心那宫人并未去远,至一僻静处与一内宦窃窃私语,女子垂头,宦官负手,分明一个受训一个教训,未几,宫人又再返回,去了席志独坐闷酒之处,半途还往这边溜了一眼,似乎察看有没引起杜颂注意。
杜颂立即避目,扯着一纨绔就要灌酒,作全然不察之态。
然而让他更加不安地是,席志竟然上了钩,与那宫人离席而去。
原来,宫人在杜颂这儿碰了钉子,被“上司”教训了一顿,却只好改变策略冲席志下手,找了个更加无法拒绝的理由,太后有诏。
席志本是包眺外甥,其父也曾为归化布政使,为废帝秦逆串通敌国所害,身死殉国,席志做为幸存者,很受当时在世的太皇太后恩恤,竟使内侄严相认其为义子,少年时常有诏见,太后因而对席志也很照顾,故而这时他听说太后有请并不怀疑,实则也确有私心,期望着能见上卫昭一面,最好能得机会沟通交心。
哪知当往蕉园必经之途,几处假石相围又是碧水之畔,在前领路之宫人忽而尖声呼救,硬生生地一跃入水。
今日宫宴,西苑哪会荒僻无人?立即便有宦官宫人闻讯而来。
落水女子倒也没有佯作遇溺,而是灵活地游去远处,一边大喊:“席公意欲威逼我行大逆之罪不得,杀人灭口!”
事情到了这番田地,席志哪能不知已经踩入圈套,他眼见几个宦官转身便跑,分明是相信了这话,欲喊侍卫前来捉拿。席志在短暂一愣后,弃那水中宫人不顾,即飞身直扑一围假石之后……因他刚才一路行来,隐约发觉身后有人跟随,而事发之时,那人隐身在假石隔断处,危急时刻,只有一个念头仓促划过,席志是打算擒获“目证”,许能自辩。
哪知另一处假石后又窜出一人,生生阻挡了席志。
因赴宫宴,席志当然不能佩剑,飞起一脚就踹向拦挡者,定睛一看却是杜颂。
“将军勿急。”杜颂仍依军中称谓,当躲开席志攻击后,一用力,将他拽去两座假石间隔出的窄蔽之处。
席志眼睁睁透过假石缝隙看着一个宦官飞奔而去的背影。
杜颂却也是跟着席志一路过来,自然留意到除他之外,还有一宦官在前跟踪,他听得宫女惊呼便情知事变,却摁捺急切躲避一旁,直到席志情急之下欲擒目证,才出面阻拦。
“事急不便多言,将军若信属下,还请稍安勿躁,暂且束手就擒,在下有九成把握保将军平安。”杜颂压沉了声飞速说道。
两人在战场上配合密切,这时情谊自然非比普通,席志干脆颔首:“你快离开这是非之处。”
杜颂也不多解释,因为远处已有宦官带领宫卫赶来。
他只重重一握席志手臂,矮身借着假石遮挡飞速逃离“案发现场”。
这一起事故,自然很快就通传到了蕉园。
那宫人声称靖北公以家人要胁,通过内宦传递鸩毒入宫,令她侍机投毒毒杀君上,她虽担忧家人安危,实不敢为这重逆大罪,故今日趁机想与席志谈判,哪知席志意欲扼杀灭口,亏她深识水性,情急一刻入水躲避才得时机呼救而免于毒手。
真相未明,但显然奸侫已早有安排,宫人起居处果藏剧毒,而供出从中传递的内宦身上竟也搜出剧毒,虽那内宦大喊冤枉,只要再一细究,席志府中便会再有个仆役受不住酷刑招供,将宫人家眷藏身处揭露出来。
紧跟着,便会有弹劾纷沓而至,直指辅政王专权跋扈,勾通党羽席志、杜颂等人欲行篡位夺权大罪。
虽然这阴谋不无漏洞,证据也并非确凿,可不过是递给天子一个把柄,归根结底,如何审断就看天子之意。
策划阴谋者势必就是魏氏一党,他们之所以信心满满,当然是笃定天子对辅政王已有铲除之意,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