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娘子撑腰,丫鬟树威(3/3)
妹妹也连带着骂了一场。”红雨妹妹几字咬得极重,生怕春暮疏忽了一般。
依莺声想来,春暮之所以能摊着这么一桩好婚事,都是因为入了宋嬷嬷的青眼,算来以后与红雨也成了亲戚,听见红雨受了委屈,是定要帮着说话的。
得意地扫了樱桃一眼,莺声鼻尖轻哼,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我问你,今早我与五娘出去之前,是不是吩咐了你与樱桃两个负责清扫卧房里、外间,还有五娘的书房也要拾掇一番?”春暮蹙着眉,努力使自己严肃一些。
莺声怔了一怔,愈加笃定是樱桃告了恶状,又是狠狠一剜,却没将春暮的责问当成一回事,只漫不经心地说道:“今晨本也该轮到我与樱桃当值,但你才走,可巧红雨妹妹就来了,特地请了我去荷塘边上品尝她带来的糕点,我也是看五娘子且有一会儿才回来,不急在一时,又不好冷淡了红雨妹妹,才去闲坐一阵……”
一口一声红雨妹妹,叫唤得好不殷勤。
想起莺声早前在荷塘边张牙舞爪的模样,春暮心里的恼火更盛了几分,一扫往日的和颜悦色,打断了她的话:“你的差使究竟是侍候五娘,还是侍候红雨?分明就是存心偷懒,还敢狡言推讳!”
丫鬟们鲜少见春暮这般严肃,不由都有些惊异,面面相觑间,竟然不约而同地后退一步,与莺声保持了距离。
莺声尚且不觉,唇角轻卷,口出嘲讽:“哎呦,果然是要当官家妇的人,这还没出阁呢,就拿起主子的作派来。”
“满嘴胡吣什么话,五娘将绿卿苑大小事务交给我打理,难道我还不能问你一声?”春暮的眉头蹙得更紧,眼睛里不觉也有厉芒闪烁。
“打量谁不知道呢,春暮你这是拣了高枝儿,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投了宋嬷嬷的心意,要嫁给千户的嫡孙子呢。”手掌轻翻,抵在水蛇腰上,莺声一双媚眼里半是羡慕半是妒嫉:“你有了好去处,又何必刁难我们?这绿卿苑里的事情,你还能管得了几日?要说这人一变脸儿,可还真就是眨眼间的事,以往春暮你可不是苛刻人,怎么着,临到走前,还想摆摆这一等丫鬟的架子?”
往常春暮最是不喜与人斗嘴,可今日实在也窝了些火,再加上五娘的吩咐……春暮捏了捏拳,板着脸冷哼一声:“果然是个不知规矩的刁奴!”
上前一步,两眼直盯着莺声:“我们为奴为婢,做好差使谨慎侍奉才是本份,婚事自有主子们说了算,五娘虽说还小,上头还有国公夫人与太夫人作主,我要拣高枝儿,也犯不着找宋嬷嬷去,且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只问你,今日是不是你偷奸耍滑,明明当值,却丢下手里差事儿去跟旁人聊这些闲话,难道还不当罚?这是一桩。”
春暮逼视着莺声:“铃铛不过就是撞了你一下,你却连打了她好几个耳光,她虽是个三等丫鬟,就算犯错,也只有主子才能惩处,轮不到咱们这些奴婢动私刑,我还能在绿卿苑留多久你说了不算,就算我明日犯了错被主子撵了出去,今日也还管着这院子里的事,往日待你们宽松,才纵容得你这般跋扈,今日必得好好罚一回你,也好正正绿卿苑的风气!”
一番话下来,丫鬟们都是胆颤心惊,尤其是今日与莺声去荷塘闲聊的那些,更是花容失色,步子一退再退,恨不得须臾就离莺声十里远,又庆幸今早并非自己当值,刚才没脑子抽风,随莺声顶撞了春暮。
莺声也是又惊又怒,也不及想往日温言慢语的一个人今日怎么变了模样,倒像是要拿自己做伐,依然还是笃定春暮是必留不得几日的,横竖将来也不受她拿捏,不如豁出去闹一场,顿时戾气横生,尖着嗓子喊道:“你敢!你凭什么!不也是个丫鬟么?还轮不到你来罚我。”
“我瞧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实话告诉你,今日你在荷塘边儿说的那些,正巧被五娘听见,还责了我不知约束你们,要在绿卿苑里立个章程,将来若再有偷奸耍滑,不识规矩嚣张跋扈的陋行,一律严惩,今天就得拿你立个规矩!”
见莺声哑然失语,再也说不出话来,春暮这才缓了一缓肃然的语气:“就罚你一月月钱,若再有下次就三月,屡教不改,再罚半年!屋子里侍候的事儿先停了,先给院子里的下人们洗上一月衣裳,待我回了五娘,再去国公夫人处禀报一声儿,莺声听好,惩处立即生效,你若是这一月再不知收敛,犯了规矩,我立即回了五娘与国公夫人,论你被调去哪里,绿卿苑却是留不得的!”
说完又环视了一眼众丫鬟,硬逼着自己板脸说道:“五娘性情好,一贯爱与你们说笑,往日也不曾太过拘束你们,可你们也须得谨记,主是主,奴是奴,万万不能僭越,得闲在一处说笑也罢,可手头的差事却不能不顾,若再有人偷奸耍滑,打小丫鬟出气,或者议论主子是非,定当不饶。”
一堆的丫鬟都被吓得胆颤心惊,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吭,而莺声这才回过神来,只觉得羞愤难当,又是心疼那一贯月钱,又是不甘做洗衣裳的粗活儿,到底不敢对春暮发火,往身边一看,见只有樱桃还站在近处,顿时恶向胆边,先扯着嗓子嚎了一声,挥着爪子就冲樱桃去了——
“搬弄是非的小贱人,看我不抓花了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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