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姑嫂情谊,无端挑衅(1/3)
今日宽敞的青雀大道像极了一条披光载彩、冰雪初融的河流,分明是潺潺流动并未塞拥,可那“水流”总不如往常顺畅。
这条可通数十辆车與并行的大道两旁,放眼看去皆是贵族名门搭建的灯轮彩棚,火树银花流光转影。
彩棚下隔开些微距离,是一字排开的夜市摊挡,各类小商品琳琅满目,从钗环脂粉到糕点小吃一应俱全,当然最多的还是各色花灯,十二生肖、牛郎织女、花鸟鱼兽总之是花样迭出让人目不睱接。
摊挡前的人流最是拥堵,而用栅栏隔开处,才供车马與轿通行,东西两侧各留了数丈,只供车轿随从单行,故而行进虽不拥堵,总归不如往常顺畅。
大道中间,搭起一排几疑望不到舞杂耍纷呈,吸引了更多的人流或是驻足或是穿插观看,有红袍铁甲的禁军掺杂其中维持秩序,杂而不乱。
虽是上元佳节,还是鲜有贵妇贵女仿若市井百姓般徒步游览灯市,大多都是乘坐车轿,不过可以大开车窗轿帘观望游赏。
人流如织、香车如云,楚王府与卫国公府小娘子们出行也不讲往常的排场,旖景携着安然共乘一车,趴在窗边看着沿途热闹的倒成了秋月几个丫鬟,姑嫂俩并肩坐在软座上说话,全不受外头的喧嚣影响。
话题自然是太后破天荒的这次诏见。
安然微垂着脸,发鬓依然染着两朵红云:“如姑姑来长街传太后娘娘诏请,我心慌得不行,还是三妹妹在旁鼓励安慰,说有祖母与嫂子在那边照应着不需担忧,叮嘱我就如往常般,只要莫失闺秀气度就是……娘娘甚是和气,就问我往常在家喜好,听说是与国公府的娘子们在一处听学,娘娘连连说好……皇后娘娘赏了一枚金凤衔珠的簪子,贵妃也赏了一双玉镯……太后娘娘又问今年芳林宴我是否有所准备,让我与嫂子好生请教诗词……都是些家常闲话,我不敢多言,就是有问才答罢了……嫂嫂,不知我今日可有失仪之处?”
旖景拍着她的手安慰:“你做得极好,太后与皇后对你赞誉有加,都说咱们宗室女子大多有些娇蛮,属你最是沉静。”
安然双靥更红,眼睛却亮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往旖景身边依靠过去。
她从没想过会有同太后皇后共座而谈的时候,从来不敢肖想。
自打知事,就听乳母提点谨言慎行,小小的孩子,就看出祖母对她的厌恶,父王也一贯严厉……二婶从来对她就没有好脸,说话时尽是冷嘲热讽,她身边只有乳母,可惜也病逝了,是乳母重病迁出庄子里静养时,告诉了她生母的恶行。
长兄虽然温和,对她最是关切,可想到长兄之所以“病弱”是生母一手造成,她从不敢接受这份关切,心里愧疚难安,只好疏远着仿佛才能自在些。
生母害了王妃与长兄,她怎能奢望家人的关爱,多少苦楚都是应当,因此无论下人如何横蛮无礼,她从来没想过诉苦告状。
也许这一生只能如此了,将来出嫁,夫家若知她生母的罪恶,也不会善待于她。
安然晓得自己在王府里的尴尬处境,故而无论安慧多少挑衅,她从不会争辩,虞湘欺负打骂她,她也只是一个忍字。
其实最轻松的辰光就是每隔两日去卫国公府听学,尽管苏二娘、苏三娘都不是和睦友善的人,却也不会像安慧与虞湘一般欺负她,只要她沉默不语,就能得到安静。
她爱惜这一段辰光,喜欢听先生侃侃而谈,沉侵在琴棋书画的雅致里,似乎唯有这时,她才能感觉到自己贵为宗室女子,不同于贫苦人家的女儿。
从来最羡慕的人,就是国公府五娘那般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言行无忌,飞扬恣意。
可她从不敢主动与五娘交谈。
是从什么开始,五娘开始主动与她促膝谈心,为了她和安瑾与安慧争执,有了可口的糕点或者难得的好茶,也都想着她与安瑾。
她与安瑾都是在富贵乡里举步为艰的人,头上顶着宗室的明亮光环,受的却尽是冷眼嘲笑,一言一行都要小心翼翼,而相比安瑾有二叔维护疼惜,她更加形只影孤。
所以,就算五娘屡屡示好,她也从不敢奢望当真收获突如其来的友好与关爱,依然是以沉默谨慎相待。
怎能想到五娘竟成自己的长嫂。
她想,当五娘知道她有那样一个生母,也会恨她入骨,再不理会了吧。
又怎能想到长嫂还是新嫁,竟为了她痛打刁奴,为她出头,抢白得二婶有苦说不出。是长嫂告诉她“你是王府的女儿,金尊玉贵,任何人都不能慢怠”,是长嫂鼓励她要挺起脊梁。
长嫂告诉她:“江姨娘的所作所为与你无干,祖母她是迁怒于你,慢慢劝解着,总归有释怀的一日。”她那时并不相信,哪知祖母在长嫂的劝解下,果然就待她越发慈和起来。
长嫂还说:“父王其实并不是有意冷淡,父王也明白你是无辜,可父王总归难以释怀母妃的早逝,父王其实是在自责。”
“世子从没怪怨过二妹妹,二妹妹无需怀疚。”
“别管二叔二婶,二妹妹要记得,祖母父王、世子与我才是你的亲人。”
长嫂鼓励她与贵女们交善,引荐了韦十一娘几个与她认识,她们果然是友善的人,对她十分亲近。
就连从前甚是瞧不起她的谢四表妹,这时也对她亲厚起来。
王府里的仆妇再不敢对她冷言冷语。
长嫂还教会她怎么对仆妇赏罚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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