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初入王府,群芳聚宴(2/3)
亲对乳母的一番叮嘱——“王府那样的门第,我真不想与他们多有来往,昭儿性情又鲁莽,更不放心她孤身前往,奈何大人硬要让她赴邀,世子妃生辰,邀的都是些平辈,我不好去,嬷嬷可得仔细着……听说京里这些勋贵……便是那些世家,也不如从前讲究,男女大防多有疏漏……世子虽去了冀州,可还有二郎三郎,虞二郎定了亲,倒也不用担心,只三郎必须注意,不管王府家风怎么不拘小节,千万小心别让阿昭和三郎过多交谈。”真是,把人看得那样不堪,自己何尝鲁莽过,难道礼仪廉耻都不知道不成?
卫昭的好心情突地笼罩上乌云。
旖景却不介意,只笑着答道:“原该先与老王妃问安,只今日我祖母也来了王府,正陪着老王妃说话儿,听说今日人多,老王妃免了这些俗礼,待午膳时两位来了关睢苑,再见昭妹妹。”
卫嬷嬷这才没了话,一言不发地跟着往中庭走去。
一边寒喧说笑,一边过了月亮门儿,隔墙仍是长廊,望出廊外只见碧竹萧萧挺拔笼翠,竟又似一眼望不到尽头般,这一处比较前庭景致更显清幽,不久出了廊庑,沿着长径蜿蜒,时听流声潺潺,却怎么也找不见水迹,过了两道假石堆砌的拱门儿,经过几处宛然天成的芦舍,这才踏上略微开敞的一条甬路,又前行百步,才见一排屋舍。
应是世子妃往常起居之地了。
正厅极为宽敞,却不见人影,往右一瞧,才见次间门前青竹锦帘外立着个丫鬟,笑着打起帘子。
世子妃携同卫昭走了进去,几个或坐或靠的少女尽都起立相迎,那穿着莤红海棠裙,挽着花苞的女孩儿一步上前,两只黑葡萄似的眼珠直盯着卫昭,眉弯似月,唇角梨涡深陷,笑着击掌说道:“这定是昭姐姐了,与五姐夫竟有七、八分相似。”
旖景笑道:“我第一回见阿昭,也是这么觉得。”又引荐道:“她是我七妹妹。”
“昭姐姐。”另一个也着莤红色裙,却是绣着白梅的少女屈膝行礼,卫昭见她与世子妃几乎有一样清澈的眼,但气质看上去带着疏冷,举止偏又落落大方,两道眉毛乌黑长直,使得面庞徒添一股英气勃勃,倒不让人觉得矜傲,听旖景引荐是六妹妹,卫昭连忙还礼。
再看傍着梅瓶俏然而立的少女,已经及笄,梳着垂鬟分肖的发式,发间只插着枚白玉梳,簪着珠花,青衣月白裙,眉如春柳眼角媚长,虽是在笑,看上去却怎么也不太亲和。
“这位是我三姐。”
旖景一一引荐完毕,携了卫昭落坐,转身却见卫嬷嬷仍旧站在门边,忙让春暮带着她去厢房用茶,卫嬷嬷起初不愿:“二娘子没带别的丫鬟,奴婢不敢躲懒。”旖景一见卫昭掩不住的沮丧,会心一笑,再劝道:“嬷嬷别担心,有我们照料着呢,不会怠慢了阿昭,嬷嬷也是客,怎好劳动您,今儿天阴,一路过来未免受了寒气儿,嬷嬷还是喝杯热茶暖暖身子的好。”又看了一眼春暮,丫鬟会意,掺着卫嬷嬷的手半拉半劝地出去。
卫嬷嬷瞧见一路进来并不见外男,倒也略放了心,想着太过固执也不是下人的礼数,才没再坚持寸步不离。
卫昭这才完全放开,一边与几个同龄的少女谈天说笑,一边打量这间屋子,果然是画室,布置得尤其典雅,南面一排轩窗,糊着透光的白桑纸,窗前是长长一方画案,式样简朴无华,案上笔墨砚彩却是琳琅满目,墙角花架上摆着文竹,底下大肚敞口青花瓷坛里插着十余幅卷轴。
东西两壁垂满书画,山水花草俱全,有的写意,有的细致,幅幅皆为佳作,听了性子最跳脱的苏七娘介绍,才知全是世子的作品,卫昭颇为惊讶——她在青州,也听说过沙汀客的才名,拜读了《苍生赋》,虽心怀钦佩,只以为表哥擅于赋作文章,想不到一笔字画竟有这般水准,莫说在父亲之上,怕是连祖父都得甘拜下风。
真该让母亲瞧瞧,看她提起“勋贵”二字还会不会这般鄙夷满面。
忽而瞧见一幅,画的是雪中梅景,只笔法风貌似乎又有不同,好奇问道:“这也是表哥所作?”
却听有些寡言的苏六娘与有荣焉的口吻:“这是我五姐所作,那时她才十四,我亲眼看她画的。”
旖景这京都双华的才名还没远传京都之外,卫昭听了未免惊讶。
几个小娘子便七嘴八舌地历数世子妃在芳林宴上的“赫赫战绩”,让才说了两句话,就转身去了厨房与茶水房“检察工作”的旖景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都是年岁相当的少女,不多久就熟络起来,画室里一片欢声笑语。
不久四娘也到了,与许久不见的姐妹们叙起别情,更是喜乐融融。
这欢乐的气氛直到二娘驾到——她瞧着就有些不开心,解下满带寒气地大红斗篷往婢女怀里一摔,强作欢颜地与姐妹们道了好,落坐不久,就与三娘冷言冷语开战,四娘劝了几句,险些惹火烧身,落得个讪笑旁观,六娘一惯最怕牵扯到争执里头,一个人坐得老远,七娘这小黄莺也消停下来,傍坐在卫昭身边儿,小声解释:“昭姐姐别见怪,二姐和三姐都是直性子,又许久不见,难免‘亲密’。”
卫昭看着却有趣,只觉得是姐妹之间的斗嘴,这在卫家是绝不允许的,便是毕家,尽管心里再多不满,兄弟姐妹表面也得维持和睦,她竟从没目睹过两姐妹争执的场面。
哪知二娘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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