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低估痴心,当头棒喝(1/3)
旖景懒得理论,仍当江氏透明,只与黄氏寒喧,坐了一阵儿,雪姨娘就端着药送了进来。
江氏的计谋被黄氏否定,这会子也没注意雪姨娘,只拿眼睛时不时地剜旖景,一副刻薄的模样。
旖景见雪姨娘端药进来,心里却是一动——父亲这段时日宠着姨娘她是知道的,想来黄氏心里应当会郁烦,就算表面还得维持贤惠,也不至于这么放心就把汤药的事交给姨娘,其中难道有什么阴谋?
正琢磨着,就听雪姨娘轻言细语地说道:“药已经放得温了,还请夫人服用。”正要交给蓝嬷嬷,哪知手上一抖,一碗药就砸在了地上,溅得满裙角的汤汁。
故意的!
在场中人心里明亮,黄氏眉心一丝戾气飞快掠过,闭目掩饰着眼睛里的复杂情绪——这贱婢是真这么机警?抑或瞧着旖景在这儿,有心挑事。
旖景垂眸看着立即双膝跪地,颤抖着身子请罚的雪姨娘,不动声色地扭头看向窗外,是个聪明人,晓得怎么规避风险,瞧着吧,也不是一昧跋扈猖狂的,还知道规矩,要论来黄氏也不会在意这么一个姨娘,她的心结就在于霁雪是父亲属意——秋月与夏柯在国公府发展了不少耳目,雪姨娘的“荣升”旖景一早就有耳闻,不需过多打探,就知黄氏再怎么贤良也不会主动提拔崔氏身边的亲信,并且在没有子嗣的情况下直接从丫鬟“荣升”姨娘,一定是父亲的主意。
蓝嬷嬷被这从天而降的“机会”怔得恍一恍神,连裙子上染了药汤也没察觉,待回过神来正欲怒斥,便见雪姨娘已经声声“有罪”叩首不起,到底是当着旖景的面儿,蓝嬷嬷一时竟不知怎么发作了。
还是江氏彪悍惯了,她才不会往深入想,一心以为是妖蹄子有意挑衅,柳眉一竖,食指一出:“作死的贱婢,故意砸了夫人的药,就该拖出去打死。”又别有深意地看着旖景:“五丫头,这么处置不为过吧。”——只要这白眼狼开口求情,就是站在贱妾一边陷害嫡母,往外一张扬,还不让她名声扫地,就算世子妃又如何,这世间还有礼法二字呢。
“这是夫人院儿里的事儿,我怎么能插手,夫人是主母,自会处置姨娘。”旖景哪儿会这么容易上当,轻轻巧巧就把球让给了黄氏,心下却觉得好笑,别说黄氏“贤良”就算是个妒妇,这会瞧见雪姨娘正当宠爱,也不会就借着这么一桩琐碎事兴风作浪,惹得父亲更为厌恶。
江氏冷笑一声:“夫人若是依矩处置了这贱婢,岂不让国公爷怪罪,五丫头若真是个孝顺的,可得替夫人作主,莫让国公爷宠妾灭妻。”
话说到这个地步,旖景脸上自然沉肃下来,站了起身:“二舅母这是何意?父亲一贯尊重夫人,最重规矩的一人,如何当得这个罪名?”又问闭目养神,似乎伤心过度的黄氏:“夫人,二舅母无端指责父亲,难道是因夫人真受了父亲的委屈?”
显然,是要把黄氏牵涉进来,这也是应当,江氏有这种想法,还不是因为黄氏的意会,怎容她坐壁上观。
“国公爷当然不会如此,二嫂,可不能说这样的话。”
“不会如此?那怎么不顾你的意思,提拔了崔氏那个贱婢的丫鬟,崔氏是个什么东西,更何况”
“二舅母,崔姨娘是母亲当年作主抬的妾室,历来谨小慎微,并无错责之处,眼下也已经不在世上,就算她身份低微,可死者为大,再者她始终都是国公府的姨娘,夫人若责,自是应当,二舅母还当留心言辞才是。”旖景缓缓扫了江氏一眼,又对黄氏说道:“夫人,难道雪姨娘不是受了夫人许可,才抬的妾室?”
黄氏见江氏被旖景激得怒火中烧,连忙一把握了她的手,紧紧拽着,尽量和缓着语气:“景丫头,你二舅母就是话赶话说得急了,你别恼她,雪姨娘当然是我作的主。”连忙息事宁人,先让蓝嬷嬷扶了霁雪起来:“你也不是存心,想来是这些时日累着了才失的手,回去歇着吧。”
江氏哪里甘心,重重一哼:“妹子这般贤惠,在国公府熬了半生,反而还要受一个贱婢的气,太不公道。”
旖景冷冷看了一眼江氏,对蓝嬷嬷说道:“嬷嬷,您是夫人的乳母,一直在和瑞园贴身侍候,定是知道实情的,雪姨娘真有不敬之举?父亲他对夫人真有亏待?倘若如此,为何不回了太夫人,她老人家一惯公正,必不会纵着父亲委屈了夫人。”
黄氏脑子里一阵钝痛,不由把语气沉了几分:“二嫂,我知道你是见我身子不适,一时着急,说话就欠了考虑,快别说了。”又与旖景好一番温言细语地劝慰,这么周旋一番,才总算没把事情闹出和瑞园。
旖景坐了小半个时辰,就告辞而去,人才刚刚走出屋子,江氏就在后头啐了。痰,咬着牙骂道:“贱人生的贱种,将来必不得好死,妹子别把她放在心上。”
黄氏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二嫂也小心些言辞,她原就是个机警的,眼下更会戒备。”
“又能怎样,别看现在显赫,等那位登了位,咱们可当扬眉吐气,景丫头不识好歹,居然不顾那位嫁了楚王世子,国公府与楚王府可算与那位结了梁子,将来没他们好果子吃。”江氏一脸地戾气,仿佛眼下“那位”已经坐上了龙椅,黄陶得了爵位,她也成了公候夫人一般。
“不是还要去表哥府上吗,眼下我不掌中馈,也不好安排放心的车与送你,就怕被国公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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