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相思遥寄汴梁城(1/2)
周娥皇的羞涩与惊疑,是因为那篇《菩萨蛮》是前年与丈夫李从嘉闺房欢愉所作。这等私密之事被公然道出,她怎么能不羞涩?同时也有些恼怒,这位宋使未免也太过分,竟然揭人隐私。至于第二首《一斛珠》,是更为香艳的闺房之乐,外人肯定会以为那是写自己的。有人会调笑嘲讽,抑或是茶余饭后的不堪谈资,对自己的名声没有好处。
可只有周娥皇自己清楚,词中的女主角根本不是自己,丈夫果然在外面捏花惹草,风/流成性。
她不是妒妇,可但凡是个女人,心里总会有那么一丝不舒服。郑王纳妾天经地义,可他欺瞒自己这个正妻,算什么?
自己一无所知,外面却传的沸沸扬扬,还写出了这等香艳的词曲,只怕已经传唱金陵,人人皆知了吧!若非如此,初到江南的宋使怎么能信手捏来,在大庭广众之下道出呢?
堂堂王妃被蒙在鼓里,只怕已经成为金陵城里的笑柄了,周娥皇如何能不生气?更让她心痛的是,丈夫忘却了新婚之夜的承诺。他信誓旦旦说要珍爱自己一生,说好只为自己一人填词的,可是……周娥皇不求奢望一人专宠,但至少……成婚不过数年,可丈夫有多久没进自己闺阁了?也许他是真的厌烦自己了,到底是男人喜新厌旧?还是因为自己时常劝他关注朝政,为父皇分忧惹来的厌烦?这难道有错吗?周娥皇想不明白。
听到丈夫为别的女人填的艳词,想想那郎情妾意的香艳情景,周娥皇心里越发不是滋味。枉自己一片痴心,等着丈夫回心转意,人前人后假扮琴瑟和谐的恩爱景象,何苦来哉?也许真的是看错他了!
一旁的周女英看到姐姐脸色惨白,凑近低声道:“姐姐莫要生气,大哥哥也忒过分,姐姐、姐夫闺房作乐填词,如何宣之于众呢?”
周娥皇却凄然一笑,怪宋使赵铮吗?若非是他,自己如何能知道丈夫的行为呢?仔细说来,似乎还应该感谢他!想到还有不少贵妇女客在场,哪怕心痛不已,也只得强颜欢笑,继续招待客人。
……
那边李从嘉脸色也阴沉着,除了愤慨之外,更多的则是震惊。
第一篇是几年前写给妻子的,虽说闺房作乐不曾外传,但保不齐怎么就流传出去了。王府人多嘴杂,有下人看到自己的文稿,这不奇怪。可是那《一斛珠》明明是前日在钟山别宫……相对来说是极为隐秘的,何以两日时间就传播出来了?人尽皆知更不可能,何以赵铮会知道的如此清楚呢?难不成是……宋国的耳目不至于这样……
李从嘉没想到这阙词会让妻子心痛,他压根就没往那想,而是担心自己身边,担心钟山别宫里那个可人儿……
这个赵铮,当真是……
李从嘉满心怨气,转身看了一眼赵铮,这梁子也是越结越深了。
看到李从嘉的表情,以及现场窃窃笑语的情景,赵铮也是一笑,如此也算恶心一下李从嘉。用填词作曲之事来为难自己?想看我出丑?那索性让他先出丑。
两阙词自然是前世的记忆,前女友喜欢古典诗文,所以有些了解。词确实是李从嘉的作品没错,可他并不知道那篇《一斛珠》创作的时间和背景,只当是李从嘉与周娥皇夫妻闺房调/情之作,一语道出,却不知因此牵扯出许多的是非和误会来。
只是如此还是为逃脱被为难,李从嘉震慑心神,神色逐渐缓和,笑道:“本王闲来欢愉之作,难登大雅之堂,还是请赵少卿填妙词吧!”
知情的李从善、韩熙载等人立即附和,此时此刻,让宋使填词,让赵铮出丑,也好转移注意,掩饰郑王的尴尬。
赵铮知道躲不过,那就只好应战了,只是这填词,少不得要对不起尚未出世的某位名人了。
澄心堂纸已经铺开,薄厚均匀,光华质佳,乃是当是一等一的好纸张,让人意外的是,这竟然是李从嘉发明,并主持制作的纸张。赵铮不由心中感慨,让他当皇帝,也许真是“屈才”了,俨然一个创造力丰富的发明家兼文学家嘛!
?娘很识趣,上前亲自磨墨,然后将一支蘸了浓墨的毛笔递了过来。
赵铮心中暗叹,幸好当年接触的客户中,有很多企业老板好书法,也跟着学了几笔,否则今日就要丢人了。字迹虽说不上好,却也勉强能应付,只需记得不要出现简体字就好,这难不倒文科出身的赵铮。
南唐人伸长了脖子,等着见识赵铮的大作,然后打脸。众人都希望他写的文不对题,抑或者文辞生涩,最好是抓耳挠腮,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来。
可是期望中的情景没有出现,赵铮很从容,短暂的沉吟之后便信手落笔,仿佛是一气呵成。
皇甫继勋远远低看着,不禁有几分担忧,难不成那驼背的消息有误?不过转念一想,即便他填出词也不打紧,一个武夫的文采能有多好?在场的可都是南唐俊杰,尤其是郑王殿下,文采更是无人能比。
李从嘉就站在一旁,看着赵铮笔走龙蛇,只见纸上写着: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上阕新鲜出炉,写景叙述牛郎织女之事,文辞虽然优美,倒也不算不上格外好。不过李从嘉看到“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一句时,心中隐约有些不妙,不过关键还在下阕。
只见赵铮提笔写道: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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