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错觉(1)(2/3)
下午,我剪掉了留了四年的长发。我当然不是因为削发明志之类的理由,我剪头发的唯一缘由就是上午去堂姐家时,被那位小祖宗把口香糖黏在了头发上,清理了三个小时也还是粘糊糊的,索性拿剪刀全部剪了。发型师帮我修成了一个短短的梨花发式,看上去倒也不错。我对着镜子照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晚上的派对,便让他帮我把刘海又剪短了一些。果然,当我穿着那身复古的白衬衣和黑色喇叭裤出现在杨康面前时,他的确像我想象的一样吃惊。当然,我兴许比他还要吃惊一些——那家伙居然穿了一身臃肿的塑胶外套,还把脸和手都涂成了中毒一样的绿色。
“拜托不要跟我站在一起。”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就面无表情地朝吧台那边走去。
“拜托,我都没嫌弃你,我这种装扮才是正常的好吧?”他跟在我身后扯着脑袋上那两个像小喇叭一样的“耳朵”说,“谁会在万圣节扮成乌玛.瑟曼啊?你绝对是拍照的时候跟别人约了要一起扮鬼脸自己却在那里扮可爱的那种人。”
“我可没跟你约好了要扮绿巨人。”
“大姐,这是史莱克。你不是号称自己看过500部电影么?”
我没理会他,只在吧台那边坐了下来:“你脸上那堆东西能洗掉吗?”
“应该可以吧。”他也在我身边坐下说。
“洗不掉也没什么,以后你跟别人说‘当时我脸都绿了’一定特有场面感。”
“边去。”他推了我一把说,“你假发倒是挺别致啊。”
“谁说这是假发了?”我甩了一下头发说,“新发型,还行吧?”
“还不错,比长发清爽一些。”他支起那只绿色的手臂托着下巴看着我说,“不过那么长的头发怎么舍得剪了呢?”
我于是便跟他解释了一下剪头发的缘故,而后又感叹了一句:“多亏了这个小魔头,让我彻底打消了结婚的念头。”
“也不是所有的小孩都那样吧。”他笑说。
“我遇到的差不多都是那幅德性。也不知是怎么的,我跟小孩子好像完全不搭调。”
“那你准备一辈子都单身啊?”
“可能是年纪的原因,现在觉得那样也没什么不好,不过以后想法会变也说不定。以后的事谁知道呢。”我一边说着就拿起了吧台上的餐谱。
这家酒吧竟然真的有牛肉汉堡和差不多要5美元的香草奶昔,我便毫不犹豫地跟那个打扮成超人的服务生点了这两样。
杨康笑说:“那我是不是也要点香草可乐和三分熟的牛排啊。”
可惜他们并没有香草可乐和牛排,他于是就点了无糖可乐和牛肉汉堡。
等餐的时候我们又聊起了昆汀的电影。他说:“明年下半年昆汀有新电影要上映,到时候要不要来我家一起看?”当时酒吧里正播放着噪杂的音乐,他几乎是向我喊出了这句话。
“好啊。”我也对着他额上那只小喇叭一样的“耳朵”大声喊道,“如果那个时候我还在北京,我们也还是朋友的话。”
他大概没有听清后面那句话。
服务生很快就过来送餐了。那杯香草奶昔实在太甜,我只喝了几口就转身对杨康说:“喂,史莱克,能喝一点你的可乐吗?”
“当然可以,女士,这是我的荣幸。不是每个女人都愿意跟史莱克喝同一杯饮料的。”他向我半躬了一下身子,就把那杯可乐放到了我面前。
我笑了笑,刚要把自己的吸管插|进可乐杯里就想起了在曼谷的那个早晨。犹豫了一下,还是径自用他的吸管喝了起来。
他的唇角好像露出了一丝笑容,也可能没有。昏黄的灯光下,那层绿色的油彩就像是面具一般遮去了他所有的情绪,我很难从那之中看清什么。
后来,我要用自己的奶昔换他的可乐,他不肯。我便故意插了两根吸管喝了起来,他于是也凑过身来往可乐杯里插了更多的吸管跟我争抢,不几秒那杯可乐就见了杯底。
他跟我相视笑了一会儿,便向酒保点了一杯威士忌,又帮我点了一杯马蒂尼。
喝到第四杯或者第五杯的时候,杨康提议去舞池那边跳乌玛.瑟曼和约翰.特拉沃尔塔的那段扭扭舞。我欣然同意。
杨康于是起身去问dj有没有查克.贝利的《世事无常》,dj说没有,杨康便让他放一首节奏布鲁斯的快歌。而今我已经想不起那首歌的名字了,只隐隐记得那似乎是一首听起来很吵的歌,那天晚上周围的一切都很吵,而且那时我也已有了几分醉意。
前奏响起时,杨康拉着我走进舞池。史莱克和米娅这对怪异的组合很快就吸引了酒吧里所有人的注意力,当然,我们那些夸张的舞蹈动作在他们看来也十分滑稽。他们拍着手,大声地叫着、笑着,还有人吹着口哨怂恿我们接吻。我们当然没有接吻,我们一直心无旁骛地跳完了整段舞,然后心照不宣地给了彼此一个h five。围观的人们开始不明就里地鼓掌,我们于是也牵着手向他们鞠躬致意。这个时刻大约持续了十几秒。dj很快切入了另一首歌,杨康便拉着我往台下走去。
我甩了下他的手说:“我的奖杯呢?”
他愣了一下,继而环顾起了四周。终于,他看到了放在吧台旁边橱柜里的那个玻璃奖杯。
“那个可以吗?”他问我。
我说:“勉强可以吧,虽然寒酸了一点。”
他无奈地笑笑就示意我先去门口等他,自己则飞快地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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