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番外 8偶然(1/4)
他们深信,
是瞬间迸发的热情让他们相遇。
这样的确定是美丽的,
但变幻无常更为美丽。
杨康的公寓里有座阁楼。
这阁楼并非普鲁斯特的阁楼,非是他孤独的情绪的庇护所。他不是那种心思敏感纤细、喜欢做白日梦的贵族青年,这阁楼于他不过是一个储藏室,他在那里贮藏着所有想要丢弃而暂时没有丢弃的东西。当然,这绝不是因为他怀旧,或者优柔寡断,他只是愿意给一些事物多一些存在的时间。这段时间是五年。五年之后,如果他依旧想不出这事物有何存在的必要,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将它扔掉,而不论它的价值如何。在过往的十几年中,他曾扔掉过雪茄、打火机、高中时代的制服、不能用来泡茶的金茶壶、坏掉的限量版手表、无法断定真伪的收藏品等。除了一张夹在相册里被他遗忘的卡片。
这卡片上用法文写了四句话,而今字迹已经模糊。然而他看见它的一瞬间就立刻想起了那四句法文的内容,以及那个吉普赛女人将这卡片交给他时的情形。
那已是十几年前的旧事——准确的说是十三年前。某个秋日的下午,他坐在巴黎街头的一家咖啡馆里,凝神望着窗外熙攘的行人。旅行时,比起购物、观光或者去高级会所参加派对,他更喜欢像这样找个僻静的场所观察当地人的脚步。他认为,从一个城市的民众行走的步调里,可以窥见这个城市心脏律动的节奏。比如,纽约人和东京人的步履总是匆匆忙忙的,柏林人的步伐像他们的性格一样有力而严谨,南欧人的步子大都是懒散缓慢的。而巴黎人,他们的步子更像是牛的步伐,虽然闲散,却总带着一种傲慢和倔强。就在这牛的步伐中,走出了伟大的拿破仑和戴高乐,也走出了同样伟大的雨果、巴尔扎克和普鲁斯特。当然,他们身后也跟着一大批酒鬼、懒汉、无业者和性*者。
杨康脑中突然闪过一个问题,便回头问他的同伴们说:“说起法国,你们首先想到的是什么?”
他身后的那帮年轻人暂停了一下喧闹的交谈。
黄令仪首先说:“chanel。”
坐在她身边的黄烨和胡一迪异口同声地说:“美女。”反正在这两个人眼中,不管哪个城市的文化符号都是美女。
黄令仪抬脚往胡一迪的脚上狠狠地踩了一下,胡一迪连忙龇牙咧嘴地改口说:“我说错了,应该是红酒。”
黄令仪斜了他一眼,起身和司机一道走了——她需要为晚上的成人礼试穿礼服,选好要佩戴的首饰。
杨康无奈地笑了笑,抬眼望见那个坐在角落的沙发里埋头看书的少年,便又问说:“喂,家晗你觉得呢?”
那边的杜家晗抬起头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罢工,高税收,投资禁地。”
黄烨的下巴差点磕在吧台上:“你这小子装什么深沉啊,给我说点青少年会说的答案好吗?”
杜家晗没理他,又低头看起了书。
“我说你出来旅行带什么书啊,是学校的作业吗?要不要哥哥帮你?”黄烨一边说着一边将他手中那本厚厚的英文教材抢了过来,然只看了一眼就悻悻地扔给了他。
胡一迪在一旁笑说:“就你这重修王还好意思教别人,人家可是马上要去斯坦福读商科的天才少年,你高中都不知道哪年才能毕业。”
黄烨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胡一迪又转向杜家晗说:“不过,令仪的成人礼,你跟着来干嘛啊?”
“父亲说要与令仪姐建立良好的关系,因为以后说不定要联姻。”杜家晗一脸认真地说。
胡一迪脸色一变,抬手劈了杜家晗一掌说:“你这臭小子,毛都没长齐,居然打起我女朋友的主意来了。”
杜家晗捂着后脑勺愤恨地看着他,似乎想要还击,不过终究在身高和体型的劣势之下隐忍了下来,负气地起身换了个位置。黄烨一脸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杨康也笑说:“喂,一迪你不要欺负未成年人好么?”
胡一迪回过身来,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噢,差点忘了那个问题了。说起法国,你首先想到的是什么啊?”
杨康想了想说:“应该是那个吧。”
“哈?那个是什么啊?”胡一迪一脸的迷惑,俄而又有些不怀好意地问说,“我说你不会在想什么猥琐的事情吧?”
“我又不是你!”
“少装了,快点说到底是什么!”黄烨也上前附和说。
杨康只好抬手指了指身后的电影海报。不想那两人以为他指的是窗外,立马跑去窗前四处张望了起来。
“外面有什么啊?”胡一迪一边望着街道上过往的行人一边疑惑地问说。
“应该是美女吧。杨康,到底在哪里啊?”黄烨也回过头来问道。
一旁的沙发上,杜家晗依旧事不关已地看着那本字典一般的经济学著作。
杨康无力扶额,心说:跟这帮人在一起真是孤独极了。
黄令仪的成人礼是在巴黎一家私人会所的顶层举行的。晚上七点,公子名媛们结对而至,晚宴在管弦乐队演奏的古典乐中开始。黄令仪身着白色礼服,头戴王冠,捧着洋牡丹和桔梗草的花束款款走下楼梯,依照一套繁琐的礼仪向宾客们敬酒、演讲,而后又与众宾客围在大厅中跳了两支华尔兹。她的舞伴是个政治家的公子,自始至终都同她讲着无趣的笑话,不过她仍旧面带笑容地与他融洽地度过了那半个小时。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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