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家姐珍珠(1/2)
秋风阵阵,卷着黄叶,斛旋而落。
白琉璃站在窗前,一手撑着窗棂一手拿着铜镜,昂头看着有些灰蒙的晴朗苍穹,目光悠远,片刻之后才低下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铜镜之中,原本还翻卷着皮肉的伤口已完全结痂,有些伤疤开始脱痂,白琉璃抬手轻抚着自己的脸,眼神森冷,果然恢复得很慢。
白琉璃在窗边的桌子前坐下,将铜镜在桌上放好,而后净手,开始为她脸上的伤疤上药,一点一点,药泥的刺痛透过皮肤深达骨髓,白琉璃却是连眉头都未曾皱过,只神色淡淡地上完药,然后用纱布将眼睛以下的半张脸层层裹住。
今日,是白珍珠接任白家家主之位的日子,那么,她就要以白家嫡长女的身份重新出现在世人眼里,家主之位,岂能传到白珍珠手里。
在药阁静养的这两三日,即便她足不出户,也从沙木的话中了解了她想要知道的情况。
那日,她闹了禹世然与夏侯珞的新房,状元府出动全部家丁侍卫在帝都搜寻,对外的说法是闹了贼人,公主受吓不浅,卧床静养。
第二日,恶女白琉璃的棺木正式下葬,状元郎禹世然亲自到坟前上香,白珍珠亲自进宫求了太医来为老太爷白越诊脉,道是无能为力,白珍珠伤心而昏。
以及白珍珠大丫鬟兰儿突然失踪,到处都找不到。
甚至得到消息,这几日溯城里的巡卫增多,百姓纷纷说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不过也亏得这些事情,使得根本无人去注意白府这处偏远的药阁夜里会亮起的火光。
白琉璃以五指顺了顺自己齐肩的短发,取下挂在一旁的纱帽,微微弯了弯嘴角,确实,是有事情要发生了。
就在白琉璃要将纱帽戴到头上时,沙木匆匆地跑来了,神色慌张,见了白琉璃甚至忘了仪礼,只用力喘着气紧张不安道:“大小姐,不好了,老太爷今儿突然醒来,一听说珍珠小姐要接任家主之位,就冲到祠堂去了!奴婢怎么拦都拦不住!”
白家祠堂,供奉先祖灵位之地,同时也是白家代代后人接任家主之位之处,今日白珍珠接任白家家主的仪式,必然也在祠堂举行,而此时此刻,祠堂里不仅有白家人,还有应邀而来见证白家新家主继位的王公贵族,白越神志不清众所周知,可真要在这白家祠堂闹了起来,必会给白家抹黑,令众人耻笑。
当然,沙木想的没有那么宽那么多,她想到的只是老太爷就这么冲去的话,必然要吃亏,即便这里就是白家,即便他是白家最老的长者。
沙木的话让白琉璃眸光潋凛,只见白琉璃面色不改地将纱帽稳稳扣到了头上,跨步向阁外走去,只留给沙木一句冷冷的话,“那个婢子,是时候让她回她主人的身边了。”
沙木怔怔地看着白琉璃的背影,忽然有种有大小姐在万事不惧的感觉,再回过神时屋中早已没了白琉璃的身影,也连忙跑出了药阁,照白琉璃的吩咐去办事了。
此时此刻的祠堂,帷幄坠地,礼器齐整,乐师、观礼宾客、司礼、正宾以及执事等已入位,整间祠堂此刻缓缓流淌着古朴沉着的筝曲,夹杂着宾客的窃窃私语。
忽而,院外响起了家丁浑沉的高呼声,“任位者到——”
那一刻,夹杂在筝曲中的窃窃之声戛然而止,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屋外的方向,继而人人面露惊艳,便是连呼吸,似乎都要在看到来人的那一刻屏住,生怕自己的喘气声毁了眼前这一幅美丽的画面。
只见白珍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编贝,一件烟霞色绣暗纹牡丹曳地织锦礼服,外罩一件烟罗纱衣,既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又不失仪礼所必要的庄肃,头点一支三翅莺羽珠钗,耳坠景泰蓝红珊瑚耳环,妆容素淡,却让人觉得正正好得当,真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也的确配得起泽国第一美人这个名号。
只见白珍珠端庄地缓步而来,每往祠堂靠近一步,都会让男宾们心跳加快一分,即便他们清楚地知道她并不属于自己。
“燃香——”待白珍珠走到白家先祖的灵位前,只听司礼高声颂唱,白珍珠恭敬地在蒲团上跪下,而后在冰冷的地面磕了三记响头,再抬头时,执事将三支点燃的香递到她面前,白珍珠双手接过,起身,走上前,对着先祖灵位深深一躬身,将香火稳稳插到了香炉里。
“洗礼——”燃香完毕,白珍珠转过身,面向宾客,平展开双臂,执事将蓍草在正宾端着的装了盐水的银盆里轻轻蘸上一蘸,继而将蘸水的蓍草在白珍珠身上轻轻扫过。
“传任——”
传任本该由上一任家主向新一任家主传递家主玉佩,奈何白琉璃已死,白越昏睡不醒,这传递家主玉佩一事,便由正宾来做。
接任之礼本身很简单,只需在先祖面前完成以上三个仪程即可,而传任则是最重要的仪程,因为这一仪程一旦完成,便表示新家主正式诞生,家族正式由新一代接掌,所以这一仪程,也是最瞩目的。
白珍珠端跪在地,垂首,双手掌心向上举过头顶,因着紧张,她的双手有些颤抖。
就在那白家家主玉佩只差一寸便要放到白珍珠掌心里时,屋外传来了哄乱的嘈杂声。
“老夫还没死!老夫的琉璃也没死!谁说要把家主之位传给别人的!?”暴躁的怒吼之声响彻整个祠堂,伴随着进入众人眼帘的是一个须发灰白散乱的老人,外衫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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