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看朱成碧(1/3)

赵睿更是心头不悦，“你就那么不待见我？恨不得永远被锁在合璧宫里。”/p

“锁？妾以为不是锁，反倒是解脱了。”/p

“我还没看见过在谁被关着，还浑然未知。你有怨恨就直说吧，我不求你宽宥，你别憋在心里就行。”/p

菀昭轻轻挑娥眉，“从你错杀了我哥哥那天起，就再无纠葛了。”/p

赵睿笑道：“他不忠我，我便除之而后快。”/p

他的双目放出阴冷的寒光，阴鸷又歹毒。/p

菀昭幽幽一笑，“是啊。顺昌逆亡，你不是从来都这样吗？早死的泽王、废为庶人的燕王、苟延残喘的魏王，都是你的手下败将。”/p

“是，没错。”他抚摸着她的手，“但那是为了坐稳江山，不得已而为之。”/p

她咬着发白的唇，“你只是为了一己私欲罢了。”/p

“对啊，我只想坐个安享荣华的皇帝。在你面前，我如何掩饰都没用，不如实话实说，让你明白。”/p

菀昭淡淡地说：“我和你已经没话说了。”/p

赵睿露出一点微笑，“不，我们还有好多话没说清楚。”/p

“我们？从我丧子那天起，就再也不是我们了。”/p

一年前，她正在等孩子降生的时候，听闻了韩祯下狱的消息，紧接着各方满怀恶意风声都传进了她的耳朵里。惊慌下，她倒在了园里。那是个八个月的男孩儿，没看到他的模样，就被人送走了。/p

“朕已把当日散布消息的人都处置了，没人再敢说这个。”/p

“你不知道，他们说些什么。或是废后，或是处死，众说纷纭，我不得不相信他们。”菀昭平淡地说。/p

他愠怒道：“旁人怎么说都是虚的，只有朕说的才是实的。”/p

“从我怀孕之时，就不断有谣言侵袭，那时候陛下在哪啊？忧惧成疾病也是在所难免的。我头个孩子，是在死后你才想起来取名的吧。第二个更是，你连看都没敢看他一眼。那还是个已经八个月的男胎呢。”菀昭无力地说着。/p

他紧握着她的手，试图把手心的温度，传到她心里。/p

“是我错了。”/p

“你是孩子的父亲，无论怎样，我都会原谅你的。”菀昭轻轻说道。/p

“是看在孩子面上，但其实我不值得你宽恕吧。”/p

菀昭垂眸，“是。但我自知没几天好活了，不想带着怨恨到地府去见孩子们。”她的泪顺着面靥流了下来，赵睿爱怜的擦去了。/p

他温柔地说：“昭儿，虽我回长安吧。宫里不能没有你，快回去吧。”/p

“想拿我去制衡萧氏，还是弹压其他的妃嫔啊？”/p

“不，萧氏不过是妾，没有做母仪天下的命，生得孩子更不会是天子。”/p

她抽出手，含泪道：“您倒是坦白，所以才想让她的儿子充我的儿子，等我一死，一切就名正言顺了。”/p

赵睿面露难堪，却什么都不说。/p

“这个整人情我已经卖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你扪心自问，我这么多年哪一天不是恭恭敬敬地孝敬你，照顾你的起居，看管你的饮食，甚至你的妻妾，你的子女，我哪一样不是做好了让你舒心？又哪里对不起你了？我的家族，我的亲人，哪里惹你怨恨了？你说，你快说。”菀昭气得咳了数声，手上死死攥着帕子。/p

赵睿说：“走到这种地步，一切都是我的错。”他试图握着她的手。帕子散开，上面渍着刺眼的红痕。“啊！是血。”/p

“我已经命不久矣了，回不回去都无所谓了。不如在这里安静地死去吧。”/p

只有平民百姓才称离世为死，她是皇后，本该称崩。/p

“回去我让所有太医给你诊治，别讳疾忌医，损伤了自己的身子。”/p

菀昭冷笑道：“怕是我回去，没几天就被太医治死了。”/p

“说的什么话？”/p

“您叫太医给我医治，却越治越病，圣上大可不必在我面前说这些。”/p

赵睿惊诧道：“怎么会？”/p

“你若不信，大可去瞧瞧医案，本来我的心痛之症已无大碍，让您派去的太医看后，这病一日重似一日了。我小产后，竟沥沥淅淅的成了血崩。你说，我又如何信得过你？”/p

他许是痛心疾首，“你是我最信的人。我不会害你。”又问道：“是哪个看的？胆敢谋害皇后，朕要夷灭他三族。”/p

“都到这时候了，说什么都没用了。况且，你不去问问你的心头肉？我怕你心疼，还是不说了。”她哂笑道。/p

赵睿蹙眉埋怨：“你！”/p

“如今我和你是生人见生面，两不牵扯就行。”/p

“生人，你连句我们都不说了。一点都不念着旧情。”他逼着她，“跟我回长安吧，你终究还是当朝皇后，你的孩子还是亲封的太子。”/p

“没必要了，没必要了。有多少个太子，也架不住无休止的明争暗斗。我更不想他们知道有你这个残害亲族的父亲。”菀昭忍住泪，下狠心说。/p

他紧紧按住她的手臂，“若朕勒令你回京呢？朕是皇帝，是君父，谁都不能背弃朕。”/p

“您真会说笑啊，明明是您先背弃贱妾的。妾欠你的，拿命还就是了。”忽地“啪”了声，菀昭狠狠打了他一耳光，“这下后，两清了。以前什么你欠我的，我欠你的，全灰飞烟灭了。今生我命薄遇见了你，现在只奢望来世和你再无纠葛。”/p

巴掌落到他脸上，令他怔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