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雪坞(1/2)

“你不开口，姑娘也不好替你出气。”/p

湘兰连哄带劝，好说歹说的，芸儿才勉强说她被柳婆子和柳大郎欺辱的事。却又忧心忡忡，求菀昭不要发落了柳婆子。/p

“姑娘，再怎么样我也是她养的，您别把她赶出去。”芸儿央求道。/p

湘兰是懂事人，就说：“姑娘要慎重点，柳婆子是太太那边的人，我们也不好把她怎么样。”/p

菀昭想着自己不能行权了，便说：“芸儿，你本就在淑景院当差，照旧留这，不必回家了。”/p

芸儿不胜感激，“多谢姑娘。”/p

她本为伴读，陪姑娘上几年学。中途因柳二郎害病无人照顾，她来淑景院的次数就愈发地少了。能重谋个前程，比在柳家做个佣人强百倍。/p

湘兰接着嘱咐道：“快伺候姑娘洗脸吧，还要去学堂进学呢。”/p

芸儿拍手叫人进来，她自己则毕恭毕敬地端着盆。/p

“嗳，这好起了癣。”/p

湘兰找来桃花粉敷了，“只是一点点，不碍事的。”/p

她净脸后，再擦了香脂膏子，因素来不爱妆扮，故而只点了檀色唇。/p

“梳个螺髻吧。”/p

流丹和画黛都不在，湘兰和清蘅等人就应付了梳发的活。梳上染了茉莉油，大绾了长发，就算螺髻了。簪花、步摇一律不要，只插支钗。/p

使女递七八对金镯供她挑选，菀昭嫌戴金去上学引师傅不快，就让她们悉数收了。/p

菀昭到学堂里，却只见了靖娘。/p

“你姐姐的呢？”/p

“她娘病了，蕙妍姐姐去照顾了。”/p

菀昭笑道：“难怪往日最勤奋、最刻苦的蕙妍姐姐，今儿会不来了呢。”/p

靖娘撕她的嘴，“你说话最酸了。”/p

“别，好妹妹，饶了我吧。”/p

林娘子刚进来，就查了她们的刺绣。/p

先看了靖娘的，“靖娘，这针脚，唉，以后认真学学吧。”/p

靖娘低头看自己那团不分纵横的花。/p

再扫了眼菀昭的，“小小年纪，竟有这么出挑的针工，比周姑娘的还好上一等。”/p

“给周姐姐评的是上中，那她的岂不是上上？”/p

菀昭没理会，这些左不过是在宫里一点点磨出来的罢了。现在，她只想知道自己前世为何而死，知道对手是谁了，她就能避开灾祸。/p

“半年前还没见你能绣出这样的精细的，没想到技艺突飞猛进了。”/p

菀昭抿着嘴轻轻笑了下，“您过奖了。”/p

上学的时候，总是沉闷且无趣的，打起精神听完了。晌午和靖娘吃了点心，随后就去拜望苏夫人了。/p

她从太太进园子拜见祖母那天，就很少见苏夫人了。/p

“靖娘你带我去吧。”/p

“你不会连她们住雪坞都不知道吧。”/p

菀昭恍然，“啊，我想起来了。”/p

“你呀，也不知道天天都想什么？只喜欢闷在家里。”/p

在深宫里久了，她的心总是空落落的，喜欢长久地静坐，或者躲在角落里，默默注视着眼前的一切。/p

雪坞是冬日赏雪的地方，夏天倒没什么看的。/p

“蕙妍姐姐。”菀昭刚进院，就看到了蕙妍坐在石阶上淌眼抹泪的。“嗳，别哭了，到里面看看吧。”/p

靖娘凑上去，“姐姐，姐姐。走吧。”/p

菀昭递给她丝帕，“苏夫人现在可好？”/p

蕙妍抽泣，发不出声。/p

“唉，把她扶里面吧。”/p

两人左右把她馋进西屋。菀昭要问些细节，把靖娘支到昌合那玩儿，自己则陪她待着。/p

菀昭问：“苏夫人她？”/p

“阿娘病得厉害，请的大夫说再拖下去，只怕挺不了几天了。”/p

她心惊，“前些日子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忽地？”/p

“太太送了些钱，给我娘治病。但只是杯水车薪，挺了一段时间就没了。我们也不好再向她借，只能挨日子罢了。”/p

原来周夫人待她娘家亲戚更是凉薄，可怜她母女只能寄人篱下。/p

菀昭握紧她的手，“亲戚间不用碍于情面，以后缺什么，就来淑景院要吧。我那还有几斤燕窝，待会儿我叫湘兰给你送来。”/p

手上感受着温暖，蕙妍由衷说：“谢谢。”/p

也许周夫人跟她说了什么，菀昭试问：“你好像有心事，从进门看你就郁郁寡欢的。”/p

“这，借一步说吧。”蕙妍往里面走，“你们太太，问我想不想去做女史。”/p

女史！周夫人指的是东宫的女史！/p

“姐姐如何想的？”/p

周蕙妍摇头，“我没答应她。她还问我，日后怎么办？我只知道，我欠她的一辈子都还不清。”/p

周夫人这是在要挟她？背后竟会是如此的可悲。她是个明白人，相信也不会那么轻易的答应她。/p

“太太她要你做女史？”/p

“是啊。前儿有人说姑娘要进宫，所以我才如此揪心。现在，应该没那么多顾虑了。”蕙妍淡淡地笑了。/p

菀昭苦笑道：“别去，太太要你去只是说说罢了。”/p

“她请了些德高望重的师傅，要我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她好心要我站上这个高枝，我只能答应她。”蕙妍淡然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p

菀昭已经改了命，但她真的要如前世般熬死冷宫吗？/p

她握紧蕙妍的手腕，“别去，你娘的病有安夫人治。欠下的钱，我也可以帮你还。但你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