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五章 佯病(1/2)

戴存栋失魂落魄一般神色，傅阳看来并不意外。 [

他轻声说：“三叔，上回不是提醒过，上月月底时候，要将宝通帐再走上一遍，还了旧，才好借。这不，戴家没有还钱，宝通便将这些通通都着落到了我傅家头上。我家代垫了款子，宝通自然是将戴家抵押契纸给了我……”

戴存栋张大了嘴看着傅阳，上回傅阳确实这么与他提过，还问过戴存栋手中有没有银钱。戴存栋指着宝通掌事是自己家姑奶奶，料来也不会真将戴家怎样，自己闲钱抛下去，只怕也是要填坑。就这么一耽搁，月底便过了，戴存栋那里风平浪静，什么事情都没有。他尚且暗自庆幸，岂知今日傅阳就给他来了这么一招。

“我本来也不想收着，但是戴家好歹欠了我家一万两银钱，我总得看着戴家铺子作坊能够赚出这一万两银子来才好放手不是？”傅阳依旧神色淡淡。

“三叔，你放心，这些契纸我不过暂时收着，什么时候戴家能够将我家垫上银钱还上，我便自然将这些契纸完璧归赵。”傅阳抬头看看戴存栋，跟着扫视了一圈与戴存栋一般目瞪口呆铺子管事们，口中说：“老爷子当日亲口嘱咐过，铺子与作坊大小事务一月之内，由我来决定，如今戴家当日所有抵押宝通契纸，都我手中，因此我却之不恭，只好再暂管上一段时日。”

傅阳这话说得滑头，戴老爷子原话是，“铺子与作坊一月之内由傅阳暂管”，到了他这里，便成了诸事由他决定，虽然语意上看差别不大，真正权柄之上。还是相差颇远。

而傅家取得了戴家逐项产业契纸，其实也未必真有这个需要，将戴家生意掌握手中。自古以来，用作抵押铺子一向都是由原主经营。真到期还不出钱来时候，债主才会收了铺子予以变卖还钱。因此，傅家此举，真可谓是“醉翁之意不酒”啊！

这些戴存栋心中隐隐有些数，但是他从未亲身经过这些事情，好些话即使说出来也没有底气。

“怎么样？”傅阳高声问，“诸位还有什么异议不曾？”

戴存栋身后一片低低议论，却没有人敢大声发话。

“那便如此，大家各自去忙吧！”傅阳说，“我日前交代下去事情。各间铺子’自查’时间剩不多了，接下来就是互查。届时再查出什么问题，查出别间铺子，有赏；被查出有问题铺子，届时会通通移交广陵府。就这么定了。后儿个还是老时间，所有铺子掌柜，到’富春’来见我。”

戴存栋见傅阳这样一番番号令颁了下去，自己身后原先还气势汹汹那些管事们，眼下都是连话都不敢说，心里凉了半截，觉得傅阳已经占了上风。眼见着就将自己手下这些管事给收服了。想到这里，戴存栋口不择言，突然大声叫道：“傅阳，你是傅家小辈，你竟然做出这等夺妻族产业事情出来……”

他还没有说完，话头已经被傅阳打断。道：“三叔，我敬您是长辈，请您说话有些分寸。戴家所有产业，眼下都妥妥地姓戴，我这里劳心劳力地为戴家鞍前马后地奔走。三叔再说这种话，莫若令人心寒了。”说着，傅阳站起身，仿佛要拂袖而去样子。

戴存栋一下子晃了神——他自己虽也无比渴望掌握戴家家业权柄，但自己几斤几两他心里也有数，要是没有傅阳照看着作坊那头，他自己便能撑起铺子那头，便也是独木难支……

此前一直躲戴存栋身后胡管事见势不好，暗自心急，晓得今日要是戴存栋一时心软，没能用话挤兑住傅阳，今日一过，事情便是板上钉钉，戴家诸人，再难越过傅阳去。这时候便也循着戴存栋话头，起了哄了起来，道：“傅家小哥，你若是对发妻族中产业都使这般手腕，难道就不怕外人说闲话？”

“就是——”戴存栋一下醒过神来，跟着提醒傅阳，“要知道，你还有个家中待嫁妹妹……”

这话中威胁之意颇为明显，仿佛傅阳不能乖乖就范，那么这群人便会放出流言，要损了傅家姑娘名声似。其实戴存栋也便是这样一说，未必真有给纪傅两家结亲捣乱心思。

傅阳听了这话，眼光倏忽便转了过来，死死地盯着戴存栋，像是要吃人似。

“戴三爷——”

傅阳称呼了这么一句，戴存栋听傅阳改了称呼，才反应过来，这事情，扯到人家小辈妹妹身上，又是一辈子婚姻大事，实过分了，只怕是傅阳要动了真怒，自己本来就不能算什么正经亲戚，傅阳要是真翻脸不认人，那自己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傅阳眼神锐利如刀，戴存栋面上紧紧盯着好一会儿，才转了开去，慢慢扫视一圈戴存栋后面那些管事们，口中低声地道：“王管事、周管事、胡管事、李管事……”

他虽然话音不高，可是唤到每一个名字，都像是撞众人心头上似。一时之间，众人不寒而栗，噤若寒蝉，不少管事便是心中后悔，不该随了这软弱而又反复戴家三爷过来此地挑战傅阳权威。

点完每个人名字，傅阳坐下来，很长时间不曾说话，然而厅中众人都被他身上散发出来一股冷气震住，一个字都不敢说。

良久，傅阳才道：“便是这样，诸位后儿个来见。”他话声平淡，不带波澜，似乎已经消了怒气，但是对戴存栋却不假辞色，半个闲字都不曾多说。

戴存栋尴尬非常，这便这样无功而返了么？

恰此时，有人奔进来，众人见是戴老爷子院里一名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