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城郊(1/2)
可惜了,他们碰上的是陆归远,陆归远见状提高嗓门大喊了一声:“萧暄!”/p
埋伏在暗处的萧太傅的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面面相觑,这是唱的哪一出啊!/p
既然已经暴露,也就没有再埋伏的必要了。他们此行的任务本来就是带回张鸿卓,不可能会坐视不管。/p
瞬息之间傅旬的人便被团团围住。处在包围圈中间的陆归远见状脚腕轻旋跃出重围,将抗在肩上的人凌空丢给了萧太傅的人,然后自己踩着乌压压脑袋借力溜走了。/p
人他带回来了,至于归谁,他们打一架自己分。/p
两拨人的目标都是张鸿卓,虽然他们都对陆归远的行为表现咬牙切齿,却没有一个人追出去。/p
为了把戏演得更逼真,陆归远中间落地的一段还故意打了个趔趄,装作轻功很差的样子。陆归远对此很是满意。/p
但召南听了却一拍大腿,急眼了。/p
“这么精彩的场面你居然跑了?!”/p
“……”/p
陆归远:“那现在怎么办?”/p
珩先生还在休息,梁则一早便去了太傅府,一时也无事。/p
召南眉眼一弯,堆出一个山明水秀的笑来。她抓了把晒在窗台上的南瓜子,便拽着陆归远出城看热闹去了。/p
陆归远被截住的地方在城外,傅旬就算再一手遮天也不敢在丰阳城内搞这么大的动作。/p
他们二人一站一坐,捡了个绝佳的观赏位置。召南坐在树枝上,随手划了道结界出来。陆归远站在她旁边,抱臂斜靠在左侧的树干上。/p
树下不远处的两拨人刚经过一轮交锋,正相互戒备僵持着。地上已经躺了五十来个,召南一眼扫过去,几乎都是萧暄的人,不断涌出的血将他们脚下枯黄的杂草染成暗红色。/p
张鸿卓是被陆归远敲晕扛回来的,他双腿皆断,被萧暄的人扔在一处巨石后面,现下已经醒了,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支着肘想向外爬,刚露出一截高束起来的发髻,一支翎羽箭就贴着头皮穿过发髻直射过去。他被强劲的箭风直掼出去,向后拖行了一丈远,最后挂在了召南坐着的树干上。/p
多亏了他躲身的石头够大,将他遮得严实,才避免再次将自己暴露在对方的视野当中。/p
双方的人因为那支箭出现了短暂的骚动,混乱之中不知谁喝了一声,紧绷的弦一断,瞬息之间两拨人便进入新一轮的交锋。双方都是两只老狐狸养了多年的精锐,每一个人单拎出来都是排得上名号的顶尖高手,交锋场面不是像战场上血与肉的拼杀,不可谓不精彩。/p
同样精彩的还有被钉在树上的张鸿卓。他虽然双腿被废但臂力还在,那支射入树干三寸长的箭被他单手拔出。他咬着牙支肘朝石头后面爬去,待爬到他认为的安全位置后,有条不紊地整理干净自己的衣袍,打理好凌乱的须发,端端正正地靠着石头坐在那里,体面得像是踏青累了枕石小憩。那支箭的箭头被他不动声色藏进袖子里。/p
召南的双腿悬在半空,秋香色的衣裙随风飘起,层叠繁复的裙角像是飘在暮晚时湖里的一段流云,被风吹出一圈细小缱绻的波纹。/p
“你觉得谁能把人带走?”/p
“萧暄。”陆归远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p
召南磕着手里的南瓜子表示赞同。/p
照目前的形势来看萧暄的人几乎没有什么优势,然而——/p
混战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蒙着面的人,那人接住从半空摔落的劲瘦方脸青年,扇面半开挡下致命一击。/p
原本压倒性的局势因为这个人的加入开始发生逆转。那人手里握着一把素面纸扇,辗转腾挪间在血雾中挽出朵朵霜花来。/p
“七爷?”对面的一个暗影如鬼魅般贴近他近身袭击,因为离得太近似乎认出了来人,“您不是已经……”/p
“嘘——”那人震惊的表情尚且还挂在脸上,就被贴近耳侧的人封了喉。血霎时喷涌而出,他直挺着倒在地上发出漏风般的嘶鸣,被后面不断袭上来的人乱脚踩进泥草地里。/p
蒙着面的人扇子一收,未遮住的漂亮双眼弯出一个笑来:“螗蜩之死,死于话多。”/p
召南手里的南瓜子嗑完了,局势也逐渐明了。/p
傅旬的人落入下风不久,一只海东青在头顶盘旋了两圈落在一人肩上,那人不知接到什么命令,打了声呼哨仅剩的四十来人齐齐撤退,萧太傅的人也没有追过去的打算。召南打了个哈欠抬起胳膊伸懒腰,陆归远怕她从树上翻下去,伸手虚虚护在后面。/p
“回去吧,珩先生也该醒了。”/p
陆归远不置可否,召南直接掐了个决,流光一闪,树上的两人便没了踪影。/p
此时已是正午,头顶日头高悬,初冬的阳光柔柔地照在鲜血浸泡的堆叠伏尸上,隐约之间还弯出了一道转瞬即逝的彩虹。蒙面人临走前点了把火,大火把所有痕迹吞噬殆尽。/p
医者殚精竭虑救回来的命,他动动手指就能将其毁掉。这世间的事,哪有什么道理可言……/p
入夜,召南潜进关押张鸿卓的地方。白天许多双眼睛盯着不方便行事,只好等到现在。/p
薄薄的月色穿过巴掌大的通风口照进来,披在张鸿卓身上像镀了一层银霜。他穿着脏污的单衣坐在角落里,卷起的袖口都被他折得规整,不见半分狼狈。/p
从前宋岩总说,他这样娇贵的性子应该领个闲差,不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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