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拖延(1/2)

“这狐妖依旧习性不改，随心所欲！上次走的时候没打招呼，这次回来了，又走了，也没打招呼！还有那个什么风柱，我竟然是第一次知道！”/p

白湖先前并没有将风柱的消息透露出去——因此霍岚是第一个知道北极风柱的人类。而这次返回泰学院，白湖也没有将观测结果报告给岑河清这些高层，只是伍仲孚问起的时候才告诉了他。/p

冯宿显然意识到了北极风柱的重要性，因此听完伍仲孚的话才忍不住怒斥起来：“这么重要的信息，先前我们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还有你，伍先生，你应该是明事理的，昨天晚上见了她之后，为什么不立刻向岑院首，庄副院首，或者我报告？”/p

伍仲孚承认：“没有及时报告，是我的问题。”/p

冯宿烦躁地在房间里踱起步来，努力将北极风柱的信息和先前接收到的所有信息整合到一起，试图做一个综合的判断。/p

“此事我会马上告知院首和庄副院首，”他停下脚步，“至于你们，还是按我刚刚说的，立刻公布新技术，同时观测文字。”/p

伍仲孚愣了一下，但是没有继续出言反驳。/p

孟仞没太明白这两位大人物的思路，又见没有人说话，便急道：“副院首，风柱的观测数据很重要，我看我们还是等观测者到达冰原北端之后再公布……”/p

“我再说一遍，孟仞，你一个小小的特任学士，拒绝也是没有用的。”/p

冯宿直接开始以权压人，不过话一说完又觉得还是补上两句理由才能服众：“类似的数据，只要有技术突破的话，以后还会再有。可是公布消息，稳定局势，却是刻不容缓！每拖一刻钟，彻底失控的危险便大上一分。”/p

老实说，冯宿的说法确实很有说服力，孟仞一时之间竟找不出话来反驳他。/p

“冯副院首，”巫澎忽然说道，“我有一两全之策，既能保证数据的收集，又能暂时让局势不至于失控。”/p

众人皆是心头一动，同时将目光转向巫澎。冯宿道：“既有良策，说来听听。”/p

毕竟他也不是不知道风柱数据的重要性，只是想着两害相权取其轻。如果有两全之法的话，自然是最好。/p

巫澎道：“公布消息，说到底就是一场赌，如果石头上的时间流动真的倒转了，就算赌赢；如果毫无效果，甚至效果刚好相反的话，其实我们也没有办法。/p

所以，与其把公开成果和公开时间信息分成两步，不如合成一步，而且要让所有人都看到。”/p

冯宿摇了摇头，打断他道：“如果只有几个人看到，那么即使效果相反，我们也可以假称时间已经倒转。”/p

然而巫澎并不同意这个方案：“这个在下也明白。可是，如此公布的话，有多少人会相信呢？天下人并不是那么好骗的。”/p

见冯宿没有反驳，他停顿一下之后继续说了下去：“所以，与其做如此低收益的事情，不如索性赌一把，万一成了，收益就很高。而且，就算不成，也不是完全没有补救的方法。/p

我的意见是：应当以个人或者研究团队的名义召集众人，而且召集的名义也要略作调整，不能再用原来的‘泰学院要公布一条推迟末日的手段’，而要改成‘某人或者某研究团队要进行大规模实验，尝试推迟末日’。”/p

如此改动，就算最后失败了，那也是“某研究团队进行了一次失败的实验”，而不是“整个国家机器目前对此毫无办法”。/p

虽然两者实际上是一回事，但前者听起来总归是比后者要舒服一些。/p

巫澎笑道：“如此，泰学院高层也就不至于下不来台了。另外，发布召集令的时间，运输巨石的时间，众人聚集的时间，加起来可以拖足一个下午，北部冰原的数据采集工作也可以顺利开始。此所谓两全其美。”/p

听罢，伍仲孚露出一丝笑容，爽快地道：“背黑锅的活，我来干吧。”/p

冯宿依旧沉着脸，但显然已经不像方才那样急躁：“真出了事，就不是下不下得来台的问题了，政务委员会全体都得下台……好吧，我同意你的方案，拖足一个下午，酉时开始公布。”/p

……/p

有窗户的那面墙上的锁被撤了下来，墙壁被缓缓推开，孟仞见识了一场他在这个世界见过的最慢的运输。/p

孟仞，李士瓒，再加上十个力场属性的士兵，合力抬起了这块五十吨重的石头，尽量放缓了移动的速度，向天街走去。伍仲孚和巫澎出不了力，便走在前面充当领队。/p

事实上，就算不刻意拖延，他们的速度也快不起来。为了集中精力抬石头，他们不得不放弃御剑，徒步趟着雪行走。积雪深达腰际，拔出腿来都很困难，每走一步都面临着巨大的阻力。正好上面要求他们拖延时间，于是他们每走几丈就停下来休息一阵。从存放石头的房间到政务院的出口，一共数百丈的距离，他们走了足足一个时辰。/p

伍仲孚在半个时辰前以个人名义向全城发布了实验的消息，尤其通知了泰学院在封京的一众导师和学生，让他们不当值的话务必到场。天街上，人烟已经开始聚集，众人簇拥着运输石头的十二个人以及走在前面的伍仲孚和巫澎，议论纷纷，在雪地里缓缓前行。/p

当着众人的面，他们没有再停下来休息，不过依旧走得很慢。按照原计划，他们应该抬着石头走过天街的三分之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