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新年番外：顾暖的除夕(1/2)

五岁那年的除夕，顾暖是在乡下过的。她被顾韬套上极具东北审美风格的花棉袄，扎着一个冲天小辫，挨家挨户去串门，小脸白白胖胖，逢人就笑，斩获了不少爷爷奶奶叔叔阿姨的心，手里的糖多到装不下，小姑娘自作主张都塞进爸爸的帽子里。顾韬告别一户人家，抓起帽子一扣，被掉下来的糖果噼里啪啦砸了一脸。/p

小顾暖拍手笑：“下雨咯！下雨咯！”/p

顾韬无奈地掐她的小脸：“你这个小淘气包。”/p

街坊邻居劝他：“老顾啊，找个伴儿吧，你一个人过的话糙点儿没事儿，你这带个孩子，家里没女人可不行。”/p

顾韬摇摇头：“不了，我能带好她。我这辈子和女人没缘分。”/p

知道内情的老人叹气：“你说你犟什么？谁这一辈子不娶妻生子？非把自己整的有家不能回，值吗？”/p

顾韬摸摸顾暖的头，说：“值。我这一辈子，活得就是两个字——‘舒坦’。别人怎么活和我有啥关系？”/p

顾暖抱住顾韬的大腿，奶声奶气道：“爸爸，你有我呐，就有家。”/p

“是啊好闺女。”高大的男人举起自己的女儿，和她额头顶额头，爷俩儿都笑得很欢快。/p

七岁那年的除夕，顾暖是在城里过的，城里的叔叔家房子很豪华，有一个弯弯曲曲的楼梯，她特别喜欢爬。叔叔的女儿正在读高三，过年了也把自己锁在小屋里学习。叔叔让她去叫姐姐吃年夜饭。顾暖蹬蹬蹬爬上楼梯，敲响姐姐的卧室门。/p

“谁？”里面的声音冷冰冰的，顾暖缩了缩脖子，说：“娜娜姐，我是暖暖，吃饭啦。”/p

红棕色的门打开了，梳着利落马尾的少女低头看眼前的小丫头，语气很不善：“告诉他们我不吃。”说完就要关门，顾暖把住门，把小身子挤进去。/p

“你还要干什么？”/p

“姐姐，饭桌上有大虾，这……么大。”顾暖比划了一下，“还有两个钳子，可神气了。还有鱼，还有肘子，好多好多肉。姐姐吃一点儿吧，不吃会饿的。”/p

“我不饿。”少女依然拒绝。/p

“姐姐是不是生气了呀？那我替爸爸道歉，他是大坏蛋，我们不和大坏蛋一般见识好不好？”顾暖摇了摇少女的手，少女被逗笑了，问她：“为什么说他坏？”/p

“因为他惹姐姐生气了，姐姐这么漂亮的人，是要宠着的。”/p

“小丫头片子，你知道什么是宠？”/p

“就是把所有好吃的都给姐姐吃，桌子上的巧克力糖我都给姐姐留着呢！姐姐走嘛！”/p

楼下遥遥传来声音：“费娜！赶紧下来吃饭，都等你呢！”/p

“来了！”顾暖对着楼下喊了一嗓子，仰头一脸期待地看费娜。/p

费娜握住她的小手，“走吧，小丫头。”/p

十岁那年的除夕，顾暖在另一个叔叔家过年，爸爸和徐叔叔喝得烂醉，徐阿姨把她带到哥哥房间里。/p

“思存，照顾好妹妹，我去收拾一下客厅，那两个醉鬼把瓜子嗑得满地都是。”/p

“好。”少年点点头，拉起妹妹的手，“你想吃什么吗？或者想玩什么游戏？”/p

顾暖摸了摸肚子，“年夜饭吃得好饱，实在是塞不下别的了。哥哥，叔叔说等你长大了就娶我，是什么意思啊？”/p

少年被问得有些脸红，偏头去看书架，“就是让我照顾你一辈子。”/p

顾暖歪头，“可我不需要哥哥照顾啊。我长大了也可以照顾别人的。”/p

徐思存看着她稚嫩的脸庞，说道：“你照顾别人和我照顾你不冲突的。”/p

“哥哥愿意照顾我吗？”/p

少年的眼神温软，“暖暖这么可爱，我怎么会不愿意。”/p

“那我也照顾哥哥！”顾暖小大人一样踮起脚拍拍徐思存的头。“我长大了也娶哥哥。”/p

“小笨蛋，你是要嫁给我的，不是娶。”/p

“娶不是照顾的意思吗？”顾暖疑惑，“嫁又是什么？”/p

“嫁就是把你的一生都托付给我，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徐思存把她抱到床上，放好抱枕给她靠，“现在，哥哥先给你讲故事吧。”/p

十八岁那年的除夕，顾暖在大山里度过，她和爸爸被一群小孩子簇拥在中间，乐呵呵地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话。/p

“顾叔叔和顾姐姐明年还来吗？”/p

“来，年年都来看你们。”顾韬对孩子说。/p

“太好了！”小孩子们欢呼道。/p

可第二年的除夕，却只有顾暖一个人来。孩子们追着她问顾叔叔去哪儿了，她眼里含着泪，轻声说：“顾叔叔去给你们摘星星啦，要好多年才能回来。以后姐姐陪你们过年好不好？”/p

“姐姐，星星上好冷好冷的，让顾叔叔回来吧。我好想他。”/p

“我也想他！”/p

“我也想！”孩子们争先恐后地举起手。/p

顾暖按按眼角，说：“我也想他，但要好多好多年才能见到他，姐姐也没办法。”/p

“那姐姐也要去摘星星吗？”/p

“不，姐姐留在这里陪你们。”/p

二十五岁的除夕，顾暖挽着一个人的手来到了大山里，那个人冻得脸色通红，却还是坚持把自己的围巾围在她身上。/p

“我真的不冷，我比你抗冻多了。”顾暖要解下围巾给他，被他握住手，“有一种冷叫老公觉得你冷。”/p

“还没领证呢，就自称老公了？”顾暖捏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