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哀而不伤(1/3)

“我，我自然是与那百目真君大战三百场，奈何不敌。是以落在此地，不想恰好碰上这二位。”/p

莫步白义正词严说道，话锋一转又道：“少卿大人，夏川大人，你们怎地寻到这里来啦？”/p

“这……”夏川樱子看了一眼长孙熙月，欲言又止。/p

“事无不可对人言。”/p

长孙熙月看向沉央道：“沉央，有一事我需与你明言。”/p

沉央心头嗵嗵乱跳，说道：“少卿大人但讲无妨。”/p

长孙熙月道：“鸿胪寺职掌天下能人异士，监典司也有监察天下之责，近些年天象异常，妖魔蠢蠢欲动，上官大人早有所闻。那天地盟中也有大人耳目，是以大人早已知晓漠北妖道入了长安城，正要借此机会将他引出来，一者，若能除了他，当是一劳永逸，二者，纵然除不了他，也好将窃居长安城的妖邪一网打尽。”/p

沉央暗暗苦笑，心想，果然如此，长安城便是天罗地网，漠北阎凶畲蟮哪翘跤悖而我与盈儿只是诱饵，不过上官正亭如何得知李行空必然来追我？/p

是了，若不来追来，丢得也只是鱼饵性命。我与盈儿可有可无，不像李行空是那天地盟甚么左使，漠北妖道唯恐失了左膀右臂，定是要来救他得。监典司耳目遍及长安，指不定杨府闹妖，上官正亭也早已知晓。可笑我却自不量力，一心想要除妖驱魔，可笑啊，当真可笑。/p

“姑爷，我们走！”/p

盈儿聪明伶俐，稍加一想便已明了，眼眶顿时红了。/p

沉央深吸一口气，慢慢起身，朝着长孙熙月抱了一拳：“少卿大人，多谢你实言相告，也谢过你还掂记着鱼嘴之饵。”说完，转身就走，哀莫大于心死，此时他浑身上下空如无物，只想离开这里，离开长安城，离这些人与事远远得，最好一辈子再也不相见。走了两步，身子一歪险些倒地。/p

盈儿赶紧扶起他，朝院外走去。/p

“小妹妹，外面去不得！”/p

见盈儿要走，夏川樱子大惊，闪到二人面前。“滚开，你们都是坏人！”盈儿唰地一下拔出紫虹剑，一剑斩去，凶狠无比，樱子只得闪开。/p

盈儿哭道：“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啦。”/p

樱子急道：“我与少卿大人并不知……”/p

“你们都是坏人！”盈儿乱哭乱斩，哪里听得进去？转眼看见莫步白欲言又止，顿时大怒，解开百纳囊，从里面取了一根金条，狠狠扔在地上，踩了一脚，叫道：“给你，给你，都给你！姑爷，我们走！”/p

沉央心空无物，浑浑噩噩，任由盈儿扶着出了大云寺。此时，天上仍在厮杀不休，外面果如樱子所说，到处都是打斗声，也不知谁人是妖，谁又是魔？/p

二人站在巷子口，盈儿问道：“姑爷，我们去哪里？”/p

“去哪里？”沉央茫然四看，长安是待不得了，天大地大，却无他容身之所，走到墙边，捡起一把剑挂在腰上。/p

盈儿道：“姑爷，我们有钱，哪里都可去得。姑爷想要开山立派，我们就在山上买块地，姑爷是法师，那就再建一所道观，姑爷当道士，盈儿当道姑。等到日后我们把本事练好了，再来寻这些人算账，一个也别想逃！”/p

“算账？寻何人算账？”沉央看着远方，双眼空洞无神。/p

盈儿心下害怕，紧紧拽着他的手，说道：“都是妖魔鬼怪，让他们自己打自己去吧，姑爷才懒得管他们死活。咱们练好了本事，便收些徒儿，徒儿再收徒儿，徒子徒孙一大堆，咱们都老了还在一起，牙齿都掉光了也要笑呵呵。姑爷，你说那样可好？”/p

“都是妖魔鬼怪。”沉央喃喃道。/p

盈儿道：“是呢，都是妖魔鬼怪，老道爷啥都好，就是有一样不好。”沉央道：“那样不好？”盈儿道：“人心隔肚皮，这天下哪有什么好人与坏人，都是恶人。”/p

沉央听得一怔，心想，是啊，师傅一生常说除魔卫道，到头来却让人当作妖魔，我想要做那人中仙，与老爷李白一般，怀丈夫意，行侠气事，可是如今却连盈儿都护不得，又哪里是甚么人中仙了？罢了，罢了，让他们斗去吧。/p

盈儿扶着沉央走去，小丫头再也不愿回监典司，有心想去寻薛颖真，然而长安如此之大，又上何处去寻？/p

转念想去寻所客栈落脚，谁知，但凡客栈今夜俱是大门紧闭，任她敲破了手指头也不开门，想来也是，这半宿喊杀声震天，又有何人不知，谁敢与她们开门？/p

无奈之下，盈儿只得扶着姑爷茫然四走，也不知当去哪里，一路上遇到恶斗，不论好人还是坏人，小丫头要么一剑斩去，要么挥着灯儿砸去，若是遇上了巡城卫，只消把腰牌一亮，巡城卫只当她是奉命捉拿妖邪，无人敢拦，反倒告诉她应该往何处去。/p

小丫头心想，你要我去，我偏不去。当下，专捡巡城卫所指方向背道而驰，如此一来，倒是避过许多恶斗之地。/p

远处，暗地里，夏川樱子与长孙熙月远远尾随，那莫步白也拿着剑当拐杖使，一瘸一拐跟着。/p

樱子道：“少卿大人，为何不告诉他，此事并非如他所想。”/p

长孙熙月道：“虽非他所尽想，却也八九不离十。今夜之事，原是监典司有负于他。”/p

樱子道：“监典司虽负了他，少卿大人与我却不曾负得。少卿大人为了救他与盈儿，便连上官大人之命也是不顾，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