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非人非鬼(2/2)

青叶婆婆道：“生不如死，便是这般滋味。”/p

沉央额上汗水湿枕，偏又动弹不得，但他心想，你是西华山长辈，不待见我，悉落我，我不理你便是。转过头去，望着屋顶。/p

青叶婆婆道：“你是做了多大得恶事，又惹了何等天怒人怨，老天爷方才这般罚你，要你魂不附体，生不能生，死不能死？”/p

沉央心下一寒，忽然看见自己正躺在床上，目光茫然，满头大汗。青叶婆婆又道：“按说，你早就死了，如今得你形同孤魂野鬼，乾阳照你不化，罡风吹你不裂，你又怀得何等怨气？”/p

沉央大急，赫然看见自己眉头紧皱，目露惊恐。/p

青叶婆婆冷声道：“西华山因你声名扫地，老婆子本该赏你一记掌心雷，但老婆子不会赏你，似你这般死不死，活不活，真是天道循环，大快人心。哈哈……”笑了起来。/p

一阵风吹来，沉央通体透凉，却觉察不到自己身体，他愈发惊恐，直想尖声长啸。/p

“你不是人，也不是鬼，尸体没臭，骨骼尚存……”/p

“婆婆！”/p

青叶婆婆站在窗外冷冷说道，这时，窗外又多一人，来人看向青叶婆婆摇了摇头。冷月疏影，沉央惊恐万分，他极想逃走，就此逃得远远的，逃到九幽深渊去，逃到东海海眼去，躲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奈何，他却动弹不得，身体动弹不得，魂魄也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正在床上大口大口喘气，这等恐惧与羞愧，已超乎人想象。/p

青叶婆婆冷笑道：“他便是这般模样，你哄着他，瞒着他，为了他冒得九死一生去静墨湖招惹那只癞蛤蟆。难道老婆子便说不得么？”/p

“婆婆，求求你了，他，他……”来人声音颤抖。/p

沉央逃走不得，只得茫然回看，便见杜蕊微站在青叶婆婆三丈外，脸色苍白，显然有伤在身，微风掀起她袍角，更增几分柔弱。/p

青叶婆婆又道：“天生万物，人魔妖鬼怪，也是老婆子孤陋寡闻，从未见过这等物事，既不是人，也不是魔，更不是鬼，妖也谈不上，怪也算不得。”/p

听到‘物事’二字，沉央勃然大怒，想要叫却叫不出声来，继而又是羞愧无比，直恨不得窗外的风再大一些，就此把自己吹散，吹裂，吹到九霄云外。/p

杜蕊微回头看了一眼屋内，喝道：“婆婆，你，你倘若再说……”/p

“再说又如何？倘若不是他，你师尊怎会回不来？莫论别人如何说她，她终究是西华山得人，也是我师侄，师姐亲自任命的西华山掌教！我便要说，他就是一个物事，为天地所不容，丢人现眼……”/p

“婆婆！”/p

窗外人影一闪，杜蕊微一掌朝青叶婆婆打去。青叶婆婆嘿嘿笑道：“小蕊微，你是欢喜他了么，为了他竟要与我动手？”/p

杜蕊微脸色更白三分，但却并不答话，一掌一掌打向青叶婆婆，想要阻她胡说。/p

二人斗将起来，掌风震得落叶飞扬而下，二人俱是身法奇快，越打越快，直若乱碟穿花，人眼看其不得。/p

沉央怔怔心想，杜蕊微几时这般厉害了？/p

斗得片刻，青叶婆婆一掌逼退杜蕊微，拔出拐中剑，寒声道：“试试你得三分剑法。”/p

杜蕊微面白如雪，说道：“婆婆，只要你不胡，胡说。蕊微又怎敢，怎敢与你动手？”/p

青叶婆婆冷笑道：“不动也动了，且把三分剑法使来，倒要看看你得三分剑法比之暮容又如何，可否做得西华山掌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