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保护你(2/2)

城作威作福的那些人，到了京城，见个京官儿都得点头哈腰的！……便是当不了官做不了宰，投靠在贵人门下也是条门路，没听过宰相门前七品官哪？”/p

“今年今上又开了武举，只是只局限于京城一地，要不是年纪大了，老杜我还真想再去拼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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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话阿朗便没听到了，因为秦师傅见他躺太久，顿时浓眉一皱，使出招牌狮子吼：“臭小子，昨儿刚夸了你就给我偷懒，快起来！”/p

一个鲤鱼打挺，阿朗就地翻身起来，身板挺地笔直。/p

秦师傅笑：“这还差不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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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秦师傅的话似乎并不只是一时兴起的吹牛皮。/p

往后几日，阿朗总能在镖局听到少年人，甚至许多年纪大的镖师都在议论武举的事儿。/p

武举早已有之，但不若文举那般愈来愈稳定重要，历朝历代的武举形式、地位乃至考核方法、时间皆不相同，如前朝便重武举，将武举如文举一般设了乡试、院试、殿试等层层选拔，许多武举出身的武人都成了高官。/p

但当朝军中武将多以蒙荫承继，以及军中层层选拔提升为主，武举不过是补充手段，有时候武举隔三年一次，有时候甚至十年一次，选拔方法和地点也是各不相同。/p

但即便如此，武举仍旧让无数武人趋之若鹜。/p

因为，只要越过这关，便能摇身一变成官身，享着俸禄，吃着皇粮，再怎么也比刀口『舔』血的江湖生涯好过许多，运气好的，指不定便飞黄腾达了。而这一次，虽然只是小范围的选拔，且只在京城设置考场，却也足以让渴望建功立业出人头地的少年人们憧憬激动一番了。/p

阿朗没有参与少年人们的讨论，他一向孤僻不合群，别人也不爱找他说话。/p

但少年人们讨论时，阿朗总会在一边默默地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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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朗又一次来到甄珠的院子。/p

因为甄珠的吩咐，这次萍儿没在，也不知去哪里玩儿了，阿朗进了月洞门，便见院子里一棵海棠树下，挂了个渔网一样的网兜，而甄珠就躺在那网兜里看着书，模样看上去很惬意。/p

他走近，甄珠也没抬头，直到他轻轻晃着那网兜，她才笑着抬眼，跟他打招呼，“阿朗。”/p

他嘴角便扯出一抹笑。/p

然后两人便不说话了。/p

甄珠继续看书，阿朗给她轻轻摇着那网兜，四下里静悄悄地，没有外人打扰，连空气里都弥漫着安静的气息。/p

直到甄珠翻完那本书，合上书页。/p

阿朗轻轻开口：“姐姐……”/p

“嗯？”/p

甄珠抬眼看他。/p

“姐姐，我想去京城。”阿朗轻声道。/p

他低头看她，漆黑的眼珠清晰地倒映着甄珠的影子，仿佛那便是他全部的世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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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珠红唇微张，惊讶了一下。然而也不过是一下，旋即便问道：“为什么呢？去京城的话，做什么？”/p

然后她便看到少年握紧了拳，身子有些紧张地绷紧。/p

“我想去……考武举。”他说道，被刀疤遮盖的脸上有一丝羞窘。/p

然而即便羞窘，他还是将这些天从镖局听来的东西一五一十地跟甄珠说了。/p

这次是武举虽是临时选拔『性』质，但却并不敷衍，据说选出的武人要么充入军中从小军官做起，要么直接入京师衙门，甚至进锦衣卫都是有可能的。/p

且即便不谈武举，就如那杜师傅所言，京城才是少年人该拼搏的地方，那里处处是机会，处处是贵人，只要想，只要有本事，就不愁不能出人头地。/p

若想出人头地，在洛城是没什么前途的，哪怕甄珠有钱，哪怕他们现在搬到这安稳豪华的大宅，他也不过是依附着甄珠，功夫练地再好，也不过是个有功夫的普通人，双拳难敌四手，权贵之人派上一大堆武夫家丁，他便是功夫再好又能如何？/p

更重要的是——若她真的惹上权贵，他拿什么保护她？/p

功夫无用，真心无用，只有权势才能真正保护她。/p

这世道，没有权势保护的美人，便是任人攀折的娇花。/p

阿朗看着甄珠。/p

她的双眼闪亮，脸颊绯红，饱满小巧的菱唇水润，便是穿着最家常的半旧衣衫，依然掩不住满身fēng_liú的气度。/p

这样的她，合该被人呵护在掌心里，而不是被那登徒浪子，狂蜂浪蝶无止境地『骚』扰，遇上那有权有势的纨绔便只能避让隐忍，甚至避让隐忍都无用时，便如世间无数红颜薄命的悲剧般，被强行抢夺占有。/p

阿朗心里想了许多，却没有说出来，他只是看着她，眼里满满地都是她：/p

“姐姐，我想出人头地。”/p

“我想——保护你。”/p

他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