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姨母(2/2)
/p他们外间的暗涛汹涌,萧虞纵看不见也猜得到。可世子她一向心大,在草原上纵狼嚎不绝也能安枕高卧,他们这点儿动静又算得了什么?/p
她翻了个身,就睡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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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香殿里,萧澄喝了半盏茶提了提神,又拿起一份奏疏看了起来。郑麟连忙给他续上。/p
不多时,袁月轻手轻脚地进来了。萧澄放下奏疏,问道:“睡下了?”/p
袁月低声道:“已经睡着了。”/p
“她倒是心大!”萧澄失笑。/p
片刻后,又自语般地慨叹一声:“心大好,心大好啊!”/p
郑麟与袁月皆垂着头,只做未闻。/p
萧澄道:“好了,你们也不必都守在这里了。”/p
今日轮到郑麟当值,袁月便行礼告退了。/p
而萧澄还要继续点灯熬油,和奏折做斗争。/p
因着有朝会,第二萧虞寅时初便醒了,在殿前打了几趟拳之后,红鸾也带着换洗的衣物进进了宫,一下子就让养精蓄锐了一整夜的荀姑姑没了用武之地。/p
在小圆子憋都憋不住的笑意中,荀姑姑纵有不甘,也只得将主场让给了红鸾。/p
萧虞暗暗松了口气,在红鸾的服侍下洗漱更衣。/p
大晋朝历来对官员要求严格,对宗室就松散多了。/p
因着宗室正装朝服太过厚重,头饰发冠也极重。许多时候,从至尊到他们这些王世子,都不是很乐意穿。/p
也就是在有大型庆典,或者如萧虞昨日初次面圣才会穿得正式。其余时候,包括朝会,那一套都是不穿的。/p
因而,除朝服之外,他们还有合乎规制的各『色』常服。/p
常服共有五『色』:青、赤、黄、黑、白,皆是正『色』,纹绣可以根据各人喜好,有范围地选择一些传说中的凶兽、瑞兽。/p
红鸾来的时候,带了两套,一套是朱红『色』,以金线绣了麒麟;一套是玄黑『色』,以金线绣了睚眦。/p
萧虞洗漱过后,选了红『色』的那套。/p
待她穿戴整齐,已近卯时,朝会就要开始了。萧虞便赶在至尊之前,先往建章宫去。/p
大晋的历代帝王虽然勤于政务,但其实都不怎么喜欢上早朝,每月里除了朔望日大朝会,其余时候,若非有大事发生,是不设早朝的。/p
但午间的小朝会却是日日不间断的。/p
对此,萧虞曾猜测,这纯粹是因为懒得早起!/p
可这个无限接近事实的猜测,被连连干咳的燕王殿下坚决镇压了。/p
今日正好是冬月十五,是进入腊月之前的最后一次大朝会,萧虞也算是赶了个巧,才头一次参加朝会,便将朝中四品以上的官员都认了个遍。/p
“这位……可是燕王世子?”/p
突然,一个温和的女声自她身后响起。/p
萧虞似有所感,转过身来,映入眼睑的果然是一张略显熟悉的陌生面孔。/p
之所以陌生,是因为萧虞从来就没有见过这女子;之所以熟悉,是因为这女子的面容与燕王妃有几分相似。/p
“姨母!”萧虞面『露』喜『色』,肯定地唤了一声。/p
那女子脸上的迟疑与激动立时便被欣喜取代,感慨道:“果然是阿虞,上次见你的时候,你尚在襁褓之中,不想一眨眼就这么大了!”/p
原来,这女子正是燕王妃的长姐,也就是现任的虞候贺兰佳。/p
而萧虞之所以取“虞”字为名,就是因为燕王妃贺兰惠出身虞候府。燕王与王妃伉俪情深,以此略慰妻子的思乡之情。/p
“萧虞拜见姨母。”萧虞连忙拱手下拜。/p
“诶,使不得!”贺兰佳连忙扶住,用力搀了起来,左右看看,低声道,“世子,这还在太和殿呢!”/p
这一声“世子”提醒了萧虞,让她猛然从见到母亲亲族的喜悦中清醒过来,歉然一笑:“是阿虞太过激动了,姨母勿怪。”/p
——既然是在太和殿,自然是要先论君臣,再论私情的。贺兰佳那一声“阿虞”,已是激动之余略显越矩了。/p
此时卯时已经要到了,太和殿中站满了前来上朝的公卿大臣。方才那一幕,就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p
好在,这个时候,至尊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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