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归根(四)(1/2)
今天的医院格外的安静,没了之前的哀声怨道,没了之前的鬼哭狼嚎。/p
准确的说,在场的人,已经无心去在意身边的声音,甚至于听得到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p
管家被推进了抢救室,这是半年内,云衣再次出现在了这个地方,相似的场景,相似的心情。/p
“您好,我是云衣。”那是云衣刚到秋落楼的时候,对所有人都十分的陌生、害怕。/p
唯独管家是笑着的,像爷爷那般慈祥,当时云衣就觉得他如此的和蔼可亲,平易近人。/p
那是除了郁秋谪之外,她第一个愿意亲近的人。/p
“云衣啊,你又跑哪儿去玩了?三爷寻你许久了,小心又要被罚了哦。”管家笑着,食指一点一点的,逗得云衣咯咯咯的笑着。/p
“云衣不怕,管家伯伯会护着云衣的。”…………/p
谁知道,早上竟是最后一次见到管家伯伯了。/p
她清楚的记得那点点的血迹,和他躺在榻上有气无力的样子。/p
“别怕。”郁秋谪蹲下身子把云衣拥进了怀里,云衣跪立在那,感受着这个医院里最后一点温暖。/p
这里实在太冷了,不管是温度还是气氛。/p
那也是自从那天以后她第一次见到陆思深,洁白无暇的白大褂,像西方故事里的天使那般神圣。/p
他匆匆进了抢救室,一刻也不耽搁。/p
治病救人,原是中西方都秉承的信念。/p
云衣看到了他,目光下意识地跟随他,直到手术室关闭。/p
她相信陆思深,以他的医术,能救回郁秋谪,也一定能救回管家。/p
时间过得很慢,一点都不如书上写的那般白驹过隙,像沙漏,挠痒痒似的,一滴一滴落在心上。/p
抢救室的门被推开了,郁秋谪第一时间走到前方,掌心里紧紧攥着云衣的手。/p
云衣感觉到了他手心的冰冷,混着丝丝冷汗。/p
三爷也在害怕,甚至颤抖。/p
“请您节哀,我们已经尽力了。”这是陆思深摘下口罩时的第一句话,十分的沉重,甚至带着叹息。/p
他抬头看到了云衣,看到了她失去力气般坐倒在地。/p
陆思深有种莫名的心疼。/p
“这丫头,这么短的时间就经历了两次生离死别。”/p
他想着,走到云衣的身边,伸出手微微弓下了身子,“地上凉。”/p
云衣看了他一眼,只淡淡的一眼。/p
他的白大褂上沾了一点点血迹,格外的刺眼。/p
郁秋谪眼底一沉,走到云衣前面直接扶起了她,“别怕。”/p
还是那句话,却变得颤抖。/p
连他自己都在害怕,让她怎么别怕。/p
云衣安静地掉着眼泪,陆思深的手还停在半空中,有些尴尬地缩了回去。/p
“谢谢医生。”郁秋谪淡淡地说道,黯然神伤。/p
“郁三爷……”陆思深想再说些什么,觉得好像无济于事,便不再开口。/p
秋落楼管家的病其实有救,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耽误了。/p
他不好去评判别人的医术,或许另有隐情。/p
陆思深叹着气离开了。/p
“快入秋了……”云衣突然开口提到。/p
秋季,果真是伤感的代名词吗?/p
最近的秋落楼安静了许多,云衣也不再吵闹,极少做那翻墙的傻事了。/p
“管家伯伯!”有日云衣睡懵了,推开门就朝楼下喊道。/p
四周却陷入了一片安静。/p
“哦豁……管家伯伯不在了啊。”她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讲述一件很自然的事,或许她已经走出来了。/p
“云衣你又在胡乱喊些什么?”郁秋谪轻笑着,玩笑似的敲了一下云衣的头。/p
好像一切都那么正常,又那么的异常。/p
一个人离开旁人的生命里需要多久?/p
一日?一月?一年?/p
又或许一辈子都离不开。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在那里。/p
再也看不见摸不着罢了。/p
慕乔也好些时候不来秋落楼了,在家做着全职的“奶娘”,被着小思玉上市场买菜,去院里听曲儿。/p
他总吐槽着台上的人唱着不如他,听不了几句就捂着小思玉的耳朵喊着要离开。/p
又老是忍不住溜过去听,过过瘾。/p
戏是他的命啊,可是玉麒麟比他的命还重要,答应了她一辈子为她唱戏,开一句腔都违了那一辈子。/p
“师父。”林亦初为慕乔倒了茶,便又走到一边扎马步去了。/p
慕乔端着茶走到他的身边,将茶放在了他的头上,“不许倒,不然今晚没饭吃。”/p
他坏坏地笑着,摇着扇子就往屋里走去了。/p
众人的生活都回到了正轨。/p
“云衣,走吧。”/p
郁秋谪怀里抱着骨灰盒上了车,云衣也蹦跶着跟着他上去了。/p
管家的家在北平,他也应该回到北平去。/p
列车外的风景像剧院里的电影,一张张放映着,郁秋谪望着窗外。/p
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决堤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管家在他心里就好像父亲的存在一样。/p
云衣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不说话,不安慰,她知道三爷憋了很久。/p
他是三爷,在众人面前总是一副无懈可击的样子。/p
其实管家走的那一刻,他比任何人都要崩溃。/p
冰冷的盒子在他的怀里捂着,带了些温度,他抬手擦着眼泪,生怕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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