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宁静的岁月(2/3)

很多年之后，宓如想起那年，寒风吹起惊凌的红衣。雨水打湿了两人的衣裳，她永远也忘不掉那个腥风血雨中，红衣的男子倒在血泊之中，缓缓闭上眼睛时的模样/p

婚礼省去了很多步骤。太后的到来，让宴席拘束了不少。看到自己最后一个儿子能获得幸福，她也满意了。/p

噩耗来的太过迅速。宓如脸颊红红地，合卺酒，代表着白头偕老，生生世世。宓如却在今日就失去了他。太后在回宫的路上遇刺身亡，消息很快就传入了唐宫之后，那位病弱的唐王听到母亲逝去的消息，一口气没能传过来，走得极快。/p

曾凡领着军队，率先围住了北山王府。当众人沉溺在欢乐中的时候，一切都来的十分的突然。倩影，红烛，本该是良辰美景，此刻显得十分讽刺。/p

宓如忘不掉的不是那红衣似血的少年郎，还有红衣红眸的男人。寒雨打湿了衣衫，宓如感觉不到冷。那人的身子已经渐渐僵硬。据说，北三王妃抱着北山王的身子在寒雨中一夜。第二日就随北山王而去了。/p

熙王得到了皇位，成为了唐城之主。史书上记载的这一切都十分简答。而对于当时人来说，却是永远单磨灭不掉的伤痛。/p

北山王死于山贼之手。官方解释，金明山上的山贼趁着北山王成亲，在深夜中杀死了北山王，夺走了他的万贯家财。人们不由得想起那痴情的王爷为博得美人一笑，大举收购黄金的fēng_liú韵事。怕是那个时候就被金明山上的盗贼们瞧上了。/p

一桩美满的姻缘，还来不及享受温柔乡。就此化为了尘土。/p

一切仿佛昨日发生的事情。熙王继位后，迎娶了南徐王府家的二小姐。一个庶出的女儿竟然有幸嫁入皇家，这个妹妹着实比她姐姐要幸运太多了。/p

宓如听着洛婶诉说着这段皇家韵事。苦涩地笑了。百姓们的想像也太丰富了，事实究竟是怎么样。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p

什么盗贼，什么南徐二小姐。能将故事讲得这般贴切，宓如觉得修罗不去唱戏着实可惜了他的才华。/p

那个雨夜。曾凡的箭杀死了北山王，那本是她刺进她的胸膛的箭。/p

“风千语不是我推下去的。”/p

宓如拼命地爬起来，往曾凡的想象奔过去。耳边传来惊凌轻飘飘的生意，那个怀抱那时还是温暖的。/p

“对不起。我要先走了。”/p

“我跟你走。”/p

惊凌扯着嘴角，苦涩地笑着。半空中浮着司命、蓝玄、蓝衣和四大长老。他们漠视这一切，甚至还有人看出了戏剧的效果。/p

神仙当真冷漠啊！/p

惊凌的身子飘到半空之中。宓如怀里的那具身体，面孔化成南徐王李谛真正的面貌。宓如的眼泪落下，一滴一滴落在南徐王的身体上，血顺着雨水滑落到花丛之中……/p

“现在怎么样了？”惊凌问道。/p

“震灵阵已经破了，八方宗主还在，我们实在解决不了，不然也不会打扰灵主。”蓝玄低着头，盯着院落中的宓如。/p

惊凌的眉头纠缠在一起，目光从宓如宓如身上收回来，对着蓝衣苦涩地笑了笑：“师兄回来了。”/p

“嗯，回来了。”蓝衣再无往日的精气神，目光甚至有些呆滞，收回落在宓如身上的目光。一群人的飞向天空，很快就消失不见了。/p

宓如猛地抬头，空气中泛着银白的寒气。暗沉的天空之下，并无一物。/p

她感觉不到外界的一切，意识里全是惊凌的笑，惊凌浅色的眸子。/p

修罗也来了。曾凡的剑已经落在宓如的脖子上，只消片刻，她就能身首异处，此刻他犹豫了。/p

宓如冷漠地“哼”了一声道，“还不下手。”/p

“住手。”/p

这个久违的声音，她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那个男人怎么不穿红衣了，她苦笑。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悲风秋画扇。终究是错过了。错了，就是错了。/p

“宓妃……”/p

他颤抖着，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心疼，他颤抖着，用力地拥她入怀，她一动不动，仿佛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p

“我恨你。”/p

如果心真的能碎，此刻他已经找不到碎片了，风一吹，化成了灰烬。不要紧，不要紧，只要你还在，只要你还在。破碎的心也能重新长出来。/p

下雨天是个好日子，这样杀人很好，这样流泪更好。/p

……/p

如果这是一场梦。宓如愿意拿一生去典当。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唐城里。洛婶照顾她前后，一个多月过去了，她一句话不曾说过。修罗已经是唐王了，唐王每次来的时候，做一下就走。/p

他封了四位妃子，两位嫔，皆是世家的女儿。/p

洛婶时常会跟她说一些前朝上的事情。一个月前的事情，谁也不敢提，陪着宓如嫁入北山王府的小厮丫鬟们除了洛婶全死了，宓如看着洛婶，时常落眼泪。那一日的夜雨里，多少个家庭失去了丈夫，父亲，儿女。/p

“王爷的墓在何处？”/p

很久之后，俆壁来看望这可怜的妹妹。她清瘦了不少，目光呆滞，久久地落在一处，一动不动。俆壁的到来，她说了一句话。声音很小，很小，其实他们都没有听到，但是能猜测出，她是在问南徐王的墓。/p

“已经被我挫骨扬灰了。”/p

“呵，是么？挺好，挺好。”俆壁本想告诉他，那人的墓就在皇陵。修罗便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