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圣心(1/2)
阿曛这才看向厅中的诸位妃嫔,正色道:“今儿个这事,起因在本宫的香囊,本宫是否在香囊里掺杂了麝香,尚未定论,实则也轮不到本宫定论,因为本宫是嫌疑人。但你们也看到了,本宫这里也并没能幸免,也同样收到了这批香囊。本宫知道你们中,有人心知肚明,有人云里雾里,有人提心吊胆,有人坐等渔利,你们都揣着什么目的怀着什么心思坐在这里,本宫就不想细细追问了,只是因为此事牵扯甚大,得劳烦诸位在本宫这里且坐一坐了,至于坐等到什么时候,还得等皇上说大家可以离开,才得离开。”
阿曛掉头看向宁贤妃,“至于皇上那边,贤妃姐姐掌着凤印,宫中出了这等事,事关皇上子嗣,还是请贤妃姐姐带着两位太医并这些香囊,亲自去一趟乾宁宫禀明了皇上吧。至于我,大病尚未痊愈,实在是精神欠佳,头晕得厉害,得到后院去歇一歇。”
说罢,阿曛自椅子上缓缓起身,颤巍巍走了两步,便在阿玳和阿珠的搀扶下,往殿外走去,临迈出门前,她掉过头来,对身后的荣德道:“这厅里除了贤妃和贤妃的人,谁也不要离开,荣德,你给本宫看好了。”
也不等众人回过神来,早已领了阿珠阿玳往后院去了,留下蓝淑妃胡修媛等人面面相怵。
宁贤妃理了理鬓发,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方对众人道:“诸位妹妹且在蒹葭宫里坐坐,本宫去皇上那里请了示下,自会给诸位妹妹一个公道。”
说罢,宁贤妃带了贴身丫鬟碧翠和青衿出门。
主仆三人离了蒹葭宫,行至镜湖边,见四下无人,青衿这才出口问宁贤妃,“娘娘,皇贵妃娘娘一大早请了诸位娘娘到蒹葭宫里喝茶,没想到是摆了这样一场鸿门宴,竟抬手间就将宫里的五位刚入宫不久的娘娘和小主们给拘了,真不知道这香囊里掺杂麝香一事,是不是真的牵扯到被拘着的那五位主子里的谁。”
宁贤妃道:“青衿你没看出什么来么?”
“什么?”
“谁在香囊里掺了麝香,都不会是皇贵妃,也不是被拘着的那五位。”
“娘娘您是说,是钟萃宫的那位?亦或是毓秀宫的那位?”
毓秀宫里住着的是慕容贵妃,钟粹宫正主是宋德妃。
宁贤妃摇了摇头,望向波光粼粼的湖面,道:“都不是。”
“那会是谁在香囊里掺了麝香?”
“是谁不重要,不是谁才是最重要的。”
“奴婢不懂。”
宁贤妃道:“咱们这位皇贵妃虽说平日里在宫中横行惯了的,但显然心思从未如今日这般缜密,也从未如今日这般将半分心思放在这些宫里的琐事和是是非非之上,这一次她却借香囊一事闹得人仰马翻的,怕是她已经开始怀疑圣心了。如果真是这样,许多事情还得从长计议了。至于简氏为何会对圣心生疑,是她不再如之前那般爱慕圣上了?还是这么些年来,圣上对她若即若离的态度,让她感到了心灰意冷?不管如何,她与对圣上那份从不生疑一直以来痴心眷恋的心思,似乎已经不那般明显了。而圣心,这宫里怕是除了毓秀宫里那位,谁也看不透摸不到吧。除了毓秀宫里那位,对于圣上来说,我们这些妃嫔,谁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区别,谁能生个一儿半女的,谁就多分得些恩宠罢了。时至今日,谁做了这些大逆不道的事并不重要,重要的事皇贵妃做没做,懂了么?”
“奴婢似乎有些懂了。”
宁贤妃淡淡一笑,“你没懂。不过,你还这般年幼,这些事你又怎么会懂?”
宁贤妃看着不过十三岁的青衿,那一张素白的脸上,依旧一副孩童气,自己竟跟她说这些勾心斗角的事,她能听懂几分?自己不过是想找人说说心里话罢了,但这宫中,能说得上这些私心话的,除了这个自幼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这个跟自己一起在凤泫身边当丫鬟的孩子,还有谁呢?
她十岁就跟着凤泫,十年过去了,对凤泫的心思,她还是能够猜到一二分的。
当年凤泫在泰王府中迎娶凤渊世族中最为尊贵的简家贵女,他们新婚之夜,她菱的窗下,整整立了一夜,她知道凤泫喜欢简氏,但这份喜欢却并非男女之情,只是一个处于冬日冰地阴暗处呆久了的人,对阳光温暖的向往罢了。当年,十四岁的简氏,宛如初阳一般温暖和煦,宛如天空中飞翔的燕子一般轻快明了,宛如那四月天的春风,宛如那五月里盛放的牡丹,是那样生命力旺盛而鲜活的一个少女,凤泫自然而然的就被吸引。
然而,那不是情爱。
让凤泫真正放在心尖的女子,只是毓秀宫的那位罢。
她宁婧跟了凤泫十年,能够得深得凤泫的信任,凤泫在泰王府里为潜龙时,她能替他掌管府中一切,如今入了宫,他又将凤印交予她代为掌管,她知道自己在凤泫心中的分量,此生有他这份信任,有他身边这一个位置,于她而言,已经无法再求得更多了,因为她知道凤泫不会再给他更多。
但要让凤泫一如既往的信任她,她不得不替凤泫做一些事情,即使她再不情愿,也不得不为之。
虽然她同情蒹葭宫里的那位。
当年那般明快的一个人,今时今日,在她的眼里,她竟看到了一丝苍凉,那种看透一切的孤独与苍凉之感。
----
阿曛和宁贤妃先后离开,剩下蓝淑妃、胡修媛、李美人、陈美人和甄才人在殿内坐着,她们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