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剪烛(1)(1/2)
几乎同时,白斯年和内围警戒的头头迅速拔枪,几支铁杆子,从四面八方瞄准了那个女人。
墨西哥黑帮大佬摇摇晃晃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很善意的地提供帮助,一挥手,黑帮元老们已经拔枪层层围过来,空间逼仄骇人,窒闷的空气里酝酿着一场骤雨。上膛,推枪,动作快的让人看不清,才眨眼的功夫,方才还热闹非常的宴客大厅瞬间成了好莱坞枪战片录制的现场。
蓄势待发,只要一声令下,被围在中间的那个女人几秒之间就能被打成筛子。
穆枫却不动。眼神冰冷的就像捕食前的野狼,汗从眉心滑下,像悬垂下来的檐下小雨,一滴,两滴,落到他的美式军装衣领上。
时间像是被制冷剂冻住。分分秒秒都捱不过。
他的盟友很镇定,也很乐于助人,墨西哥黑帮那位仁兄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问他:“mu,需不需要帮助?如果你不忍心对这位女士下手的话,——不要紧,我很慷慨,不怕浪费子弹。”
谈笑间,已然平波。那气势,早已叫人明白,在这个场地上,谁才是真正的主人,“教父”名头,并不单单象征着等同于柯里昂家族的权势与地位,更象征着,穆枫,有权操控生死。
他冷静地笑,一口好听的英式英语从他嘴里流转:“詹姆,你等等,抢了我的生意,我会不高兴的。”然后,冰冷的眉峰直逼阮素泠,“教父”转过头,淡淡瞥她一眼:“阮小姐,谈个价码,妍妍的安全值不值穆枫一条命?你要,你拿去。”
“我不要穆先生的命,我要穆先生的心。”
她笑,千年九尾狐也不过这样情波流转,柔媚的似渗了水,一盏清荷,遥遥映在风里。
入骨入心。
穆氏包厢里悬挂的窗帘这时洞开,隔着真空层的玻璃大门被遥控器操纵,“刷刷”两声,洞然豁开。
轮椅被推了出来。
这场戏,唱到高/潮时,他终于舍得出来。
戏台上,小娃娃突然哭了起来,扮程婴妻子的那个京剧演员搂着孩子哄,假头套已经被她扯下,露出一头金发。她的笑,透着胜利者的情态,只差当着穆枫的面,伸手比一个“v”字。
那是挑衅,露骨的挑衅。
斯拉夫白玫瑰,腿长肤白,腰肢细的迎风招摇,似水蛇。
“斯拉夫白玫瑰,我当初真应该,把你溺死在水牢。”他认出是故人,清清冷冷地笑。
不笑还好,一笑,满场肃静。三藩这位赫赫有名的“教父”,心思沉的像汪洋大海,谁也摸不透,笑容的起始,是不是意味着杀人讯号已经发出?
“mu,你真迷人,”是旧情话,她仍然用北奥塞梯语,但下半句话,她却很流畅地切换成英语,“我是说,你想要杀人的样子,真迷人。就像我们高加索深山里的小狼,初春时,饿极,养了一个冬天的野性全部爆发,那个时候,牧民和老猎人千叮万嘱,不要去惹饿极的小狼,挑衅会让我们死无全尸……他们很听话,宁愿招恶虎也不会没头脑地给小野狼送午餐,可是我偏不,我偏不听话,”她笑笑,腾出一只手来,把垂下的金发刮到耳后,美人用最冷最淡的声音说道,“我偏要惹地球上最危险的生物,愈危险,愈好玩。”
寓意颇深的比喻,她试图激怒穆枫,自负如他,一定恶极一个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挑衅他的权威,尤其还是她——曾经的阶下囚。
“荣幸,”穆枫笑道,“你不知道,我外号‘野狼’,但是如果你好奇,今天我会告诉你,我和野狼,到底谁更可怕。”
明显是穆枫的气势占上风,可是妍妍却在这个时候纵声大哭。众人抬头看时,才发现,漂亮的白玫瑰抱着那个孩子,一只手已经掐住了妍妍稚嫩的脖子,只要稍一用力,小孩子的脖颈就会被拗断,对于乌克兰集中营里走出来的特工而言,这样小小的“工程”,不费吹灰之力。
那个孩子躺在俄罗斯女人的臂弯里,面朝戏台里面,外面这圈叔伯,恁是着急,也看不清小娃娃的表情,只能听见哭声,但想必妍妍不好受,才两岁的小孩子,竟被挟持来作为威胁她父母的筹码。
穆枫的心焦灼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白斯年轻轻靠近他,用口型请示:“狙击手?”
穆枫皱眉,阻止了白斯年的疯狂提议。
还有谈判的余地。如果没有足够诱人的利益,那帮身刺嗥狼的狂徒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踏进穆家的势力范围,设计这一场“掉包计”,抓了穆先生的心头肉,自然好处多多。
不到鱼死网破的那一刻,他不能不顾妍妍的安危,尽管他知道,狙击手一旦请出来,高加索美人就要下台了,帷幕很快就会落下。但,妍妍的命还握在那个女人手里,他不能激怒亡命之徒,不能用自己宝贝女儿的性命开玩笑。
“我没工夫跟你废话,把女儿还给我,要什么价码,你开条件。”
穆枫眼睛盯着戏台上的白俄美人,惜字如金,说完这句话,只用冰冷的眼神回敬。他突然听见耳边那个令他深恶痛绝的女人在说话,不得不承认,她的声音确实很好听,婉婉如出谷之莺:
“包括穆先生的命?”
“包括,”他连半丝犹豫都没有,“你不是说不要我的命?阮小姐,出尔反尔很好玩?”
“我说了,我要的是穆先生的心,”阮素泠笑容美艳,“但是,穆先生既然不舍得给,那么,我只好要穆先生的命咯!”尾字掐的轻软,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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