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棋中窥人(1/2)

从御监司出来，已经是快要日落了，燕青语将他送到了门口，便示意他自行离开。少年对着燕青语拜了拜，又对门中的老人拜了拜。准备离去。。

“三日后我们动身。”燕青语对他说，“你跟我一起走。”

“祭礼？”书墨问道，“乔前辈呢？”

门内传来老头子的声音，“不去不去，青阳山的祭礼，与老头子我有什么关系？”

燕青语难得的笑了一次，说道，“三日后午时，我们在城门口相见。御监司每年都会派人去参加祭礼，多你一个也不多。”

“谢谢前辈了。”书墨说道。

“柳宅二夫人可好？”燕青语突然问道。

“二夫人……”书墨犹豫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为什么燕青语会突然问起这个？

“不要在意，二夫人对你不会有什么危害。”燕青语说，“我知道她是妖，但是她依旧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是。”书墨应道。

燕青语点点头，转身关上了门，书墨这才转身离开。

御监司之行对他的帮助自然是极大。乔四爷借着下棋，向他传授了不少有用的东西，虽说乔四爷说没什么能教他的，但是燕青语却是不折不扣的惟我境界的修行人，他向少年传授了几手练气之道，这样他就不会再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了。

与乔四爷的对弈让他收获良多，很难相信这名老人只是一个通玄境界的修行人。他看上去像个从不显露实力的世外高人一般，很多人都没见过他出手，但他却依旧是这个国家在修行人中的代理者。

至于柳叔明的意图，他也知晓了七八分。看来皇帝陛下对御监司的掌控比他想象的要松的多。正因为如此，柳叔明才需要一个在御监司的眼线来为皇帝陛下打听消息。

他不会加入御监司……至少不会在柳叔明的指引下加入御监司。

身后的门嘭的一声关上，乔四爷依旧闭着眼摇着他的躺椅，桌上棋盘依旧处于混乱的状态，黑子白子胡乱摆放着，这当然是那名少年做的好事。

“如何？”他说，“这孩子如何？”

“天资聪颖，也很努力。只是性格懦弱，谦逊过头只会让他缩手缩脚。恐怕日后难成大器。”燕青语实话实说，“他和他的师父师叔比起来，并不突出。或许他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剑者，但无法成为一名名满天下的剑客。”

“你看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片面。”乔四爷道。

“刺客看人，当然只看片面。”燕青语回答。

“懦弱是人的天性，只是有些人克服了，有些人还抱着它不放。”乔四爷说，“这孩子心思缜密，天资不差，倒也算是一块可造之材。”

“您要他做什么？”燕青语问道。

“我能要他做什么？”乔四爷反问，“他是柳易的徒弟，又不是我的。老头子从来不去找人，都是别人找上老头子我。”

“每一名我看上的人都会跟我对弈一盘，他们面对这种局面有的会抓耳挠腮，有的会直接放弃，有的会想尽一切办法来赢我。但是敢这样直接掀棋盘的，我到现在只遇到两个人。”

“荆离？”

“还有李书墨。”

“我很好奇当年柳易的选择。”燕青语说道。

“柳易？”乔四爷大笑，“当年，那小子看局势不对直接跑掉，我连跟他下到最后的机会都没有。你知道他的理由是什么吗？”

“属下不知。”

“他说‘下棋没劲，不好玩’。然后就跑了。”乔四爷敲着躺椅扶手说道。

“敢这样对您说话的，估计也就只有他一人了。”燕青语叹气。

“他并不懦弱，只是你看上去他是如此。”乔四爷叹了口气，说道。“他很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该懦弱，什么时候该强硬。你要知道，往往懦弱的人开始强硬起来，便是他最可怕的时候。”

“属下明白。”

乔四爷喝完茶杯里最后一口茶，咂了咂嘴，缓缓站起身来。他在这方小院之中慢慢踱着，走到了他和燕青语下过的残局之前。乔四爷凝思片刻，从棋盒中拿起一颗黑子，放到了棋盘之上。

一棋落下，全盘皆活。

“真是一步妙棋。”他自顾自的说道。

燕青语来到他身后，看着棋盘。他说，“又是一颗棋子。”

“不急，不急。”乔四爷说，“皇宫里的那位都不急，我们急什么？”

他踱来踱去，在院子里小跺了一会儿，燕青语就在旁边站着，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过几日，你们去青阳山。一路上多多照看照看这孩子。”乔四爷说，“毕竟柳易与我私交不错，他叫我一声前辈，我也不能亏了他。若是他能为我所用，那是极好，要是他不肯，也便算了。更何况，我听说了那个传闻，这一路去向青阳，你们多加小心。”

“是。”燕青语低头答应。

乔四爷抬头望了望天，低声自语道：

“不知这降世的妖星，会不会下棋。”

回到将军府的时候，正好赶上晚饭，不过不巧柳叔明正好出门。书墨刚到将军府，他便看到柳叔明带着一帮人往外走。看来柳叔明已经知道了他被御监司的人召见的事情，他略微向书墨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那老家伙说了什么？”在门口等着的柳之云一见到他，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什么老家伙？”书墨一愣，但他随即反应过来柳之云说的是谁，“乔四爷？他跟我下了盘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