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自伯之东(1/2)

“毕加索曾经评价过他，‘他绝对无法超越自己的感性，他始终忠实于自己感性中那份真实的感觉’，有人知道是谁吗？”/p

“皮埃尔·博纳尔。”/p

“非常好，对他有什么了解？”/p

“法国！”/p

“后印象！”/p

“色彩！”/p

“……”/p

虽然姜则怀是博士生导师，但还是很喜欢来给本科生们上课，接这门课之前，他乐呵呵跟院长讲：“小孩子的想法有意思，不像那些读研读博的，思想都定型了，跟小孩接触接触，我可是能发现不少好东西！”/p

也正因为当惯了博导，寻常都是门中弟子精益求精的作品，就导致实在看不下去本科小孩交上来的作业，差距太大，这老先生每次都是乐呵呵地来上课，课上走了一圈，就直吹胡子瞪眼了。/p

楚陶然坐在隔壁的空教室，等着还有十分钟就下课的姜则怀。/p

阶梯教室里，自上而下，坐着两三个人。/p

“学长，这是速写吗？”/p

一位陌生女生站在他的前一排，俯下上半身，黑色的长发垂下，发尾落在课桌上。/p

在快要落上速写本的瞬间，楚陶然不着痕迹把本子移开，身体也往后避了避：“你好，有事吗？”/p

女生笑得甜美，缓缓眨动眼睛看他的画：“学长画得真好，可以分享一些经验吗？”/p

“你是大几的学生？”楚陶然神情淡淡，轻轻抚过画纸。/p

“大二，这学期加了速写课。”/p

“参考书我就不多做介绍了，网上的推荐很多，也很细，选适合自己的。至于练习——”楚陶然微微笑了一下，“经常画我喜欢的人。”/p

女生的脸僵硬了一瞬，黑色的瞳仁立刻转向了速写本。/p

不知何时，楚陶然已经把速写本合上了，灰色的牛皮封面，她第一次看到有人用这样价格不菲的本子来练速写。/p

一般都会选择轻薄便携的，因为速写本身，往往是入了眼，就落在笔上，短时的绘画。/p

“好……好的，谢谢学长。”/p

女生僵硬地笑了笑，转身走出了教室。/p

几分钟后，下课铃声响了。/p

楚陶然走出教室，挺拔的身姿，站在走廊一角。从教室涌出的大一学生吵吵闹闹往楼梯口涌，来不及背上的双肩包，只能单肩挂在身上；还有一团乱的画稿，高高举在头顶上，生怕被拥挤的人群弄出折痕；冲撞间有些学生的画稿已经有了折痕，下课的欢愉里，脸上多了几分懊恼……/p

花酒招了招手，楚陶然向她点头示意，两人在人群两边走向了相反的方向。/p

走进刚刚清空的教室，这个时候，姜则怀应该正站在讲台上关多媒体器材。/p

“喂，楚大帅哥刚刚是不是在和你打招呼？”樊星轨撞了一下花酒的肩膀，“你高兴坏了吧！”/p

花酒变了脸色：“没有，你以后别再这样瞎说了。”/p

“啊？怎么了？”樊星轨敏锐地打量着她的神色。/p

花酒难堪避开。/p

樊星轨呐呐闭嘴了，忽而又眼睛一亮，激动地说：“其实沈清玦也不错！”/p

“他们那样胡说八道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这么说我？烦死了，都是上个星期的事了。”/p

“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你不打算追楚大帅哥了？”/p

“我什么时候说要追他了？！”/p

“啊？你们之前不是还眉来眼去的吗？”/p

“没有！他可是楚陶然，要他坐你旁边，你不会看他啊！”/p

樊星轨想了想，要是楚陶然坐在自己身边，她大概会连发十条朋友圈吧……/p

干笑几声，樊星轨拉着花酒去食堂抢位置了。/p

从后门进来的时候，楚陶然顺手把教室后面的灯关上了。/p

姜则怀抬头看一眼来人自然的动作，欣慰地笑了笑，他一直是个有教养的孩子。/p

“陶然来了啊，今天有画要给我看吗？”姜则怀把u盘收进小包，“你每次都能给我惊喜。”/p

“今年进步很多，老师费心了。”楚陶然把搁在讲台边上的老花镜往里推了推。/p

姜则怀差点就把眼镜给忘了，笑着说：“现在我的眼睛是真不行了，带完手上的这几个博士生，也差不多该退休了，老喽，老喽！不然让那几个小兔崽子抓到我犯错，这脸上，可挂不住了！”/p

楚陶然浅浅地笑。/p

“要不是我赶不上了，真想看你到博士，也不知那时候你还看不看得上我这个老头子。”/p

“我……”楚陶然顿了顿，姜则怀青睐他，但他只好抱歉地笑了笑，“姜老师，我并不打算一直读到博士。”/p

“为什么？”姜则怀的嗓子陡然变大了，“你这样的还不往上考，那要给谁去考？！”/p

学生都已经离开了，来关教室门的老师一走进来就看到神情微愠的老教授，尴尬地站在门口，进也不是，走也不是。/p

姜则怀看那老师一眼，回头对楚陶然说：“来，跟我走。”/p

楚陶然不卑不吭跟在姜则怀后面，走出了教室，路过门口的老师时，听到松了一口气的声音。/p

一路到达庚辛楼，姜则怀在前面走着，慢慢地走，一句话也没有说。/p

上次见姜则怀的脾气，还是楚陶然刚上大一的时候，交了一幅素描作品，是简单的乡野风景，姜则怀大怒，在班上大声地喊：“是谁的！给我站起来！”/p

楚陶然坦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