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我罪伊何(1/2)

没几天，全班都知道我们在早恋，包括老师。/p

班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让我自己给爸妈打电话，把他们叫来谈谈。/p

我那时候畅快极了，终于走到这一步了，他们来了，一切也就结束了。/p

只要他们劝我一句，我就彻底变回原来的样子。/p

电话打通了，我爸没来，来的是他的秘书。/p

那位秘书一向对我很客气，没有指责我，只是专心听班主任反映问题，听了一会儿，看我在旁边无所事事地站着，就让我去他车里坐着歇一歇。/p

我瞧着没什么意思，就出了办公室。/p

一路上我都没事，直到看到站在厕所门口抽烟的她，我那时的女朋友。/p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把头发又染成了黑色。/p

我有点惊讶，觉得她红发更好看。/p

要来根吗，她问我。/p

我当然是摇摇头，我爸曾经严厉地和我哥讲过，抽烟是恶习，你敢碰一下，打断你的腿。/p

我记在了心里，即使在那个时候，我也不想成为我爸讨厌的孩子，即使他从来不曾喜欢过我。/p

那人就是你爸吗，她又问我，白色的烟，被她老练地吐出来。/p

我摇头，他不是，是我爸的秘书。/p

说完，我蹲在厕所门口，把我和我妈，我爸以及我哥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她。/p

说不明白我的意图，她就像我的另一个充满破坏性的人格，我告诉她，希望她能给我一个破坏性的办法。/p

毁掉这个让我混乱迷失的家。/p

要我找一些人吗？对你哥。她这样问我。/p

这次，我点头了。/p

『你疯了吧？！』/p

是啊，我疯了。/p

而且是，相当地疯。/p

我哥很少和我说话，他不爱和别人说话。/p

爸爸妈妈，他也不常和他们讲话。/p

可笑吗？/p

他弃如敝履的东西，我视为珍宝而不可得。/p

那天来得很快，就是下一个星期五。/p

下午的时候，她一回到座位就把我摇醒，准备好了，等他放学，她告诉我。/p

我甚至想要放声大笑，太好了，他，再也不是爸妈呵护的孩子了，今天，他就会被毁掉。/p

剩下的半天，我变得越来越不正常，越来越不正常，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趴在桌子上，就是睡不着，以往能昏昏沉沉睡上整整半天，因为晚上，我要和她的朋友通宵打游戏。/p

既然睡不着，我只能想事情。/p

有次我撕掉了我哥的作文，剪碎了，洒在马桶里冲掉了，他回来后问我有没有看到他的作文本，我说没有，晚上我爸问他为什么作业没写完还要骗他写完了，他承认是自己撒谎了。/p

还有一次，我给他吃牛肉干，骗他是猪肉的，他对牛肉过敏，大半个，我都催着他吃掉了，之后就被我妈送到了医院，因为他脸上全是红点，呼吸也困难，我妈紧张地像是天都要塌了，事后，我哥说是自己馋了，没细看就往嘴里塞了。/p

这么一想，我竟一下子想起了好多事。/p

我问坐在旁边涂口红的她，计划确定会实施吗？/p

她像昨天的我一样点头，当然了，放心，他们最拿手的，就是这种事。/p

我转过去继续睡觉，没一会儿，我又转了回来。/p

她好像一直在等我转回来一样，姿势还是刚刚说话的姿势。/p

取消吧，我想自己来解决，我说。/p

她像早就意料到，冲我嘲讽地笑了笑，那个笑，一点都不好看，她说，我的手机没电了。/p

我慌了，问她，那还有其他办法联系那些人吗，想办法结束吧。/p

没有，她笑得非常冷酷，接着说，因为我不想。/p

为什么，我当时的声音比现在大多了，表情更恐怖。/p

好玩啊，她抿了一下鲜红的嘴唇。/p

我冲出了教室，老师把三角尺砸在我的后背上，我也没有丝毫感觉。/p

打车去我哥的学校，到的时候正赶上他们放学。/p

我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从哪一堆人流里现身，打量校门附近的小道，就和我的学校一样，里面也有三三两两衣着紧身，头发鲜艳的青年人。/p

可我不知道那个女生找的人是哪些，不敢冒然跑去质问。/p

我意识到出事的时候，校门附近的人潮已经散去了。/p

我哥一直没有出现。/p

只有零星的几个人，推着自行车，一边闲聊，一边往外走。/p

一个黑色的念头在我的脑中闪过，我冲进了校门。/p

满学校找厕所，越是心急，就越是找不到。/p

我抓住了一个学生，把他抵在墙上声嘶力竭地吼问他，他吓坏了，抖抖索索给我指出方向。/p

摔开他，我往那几个厕所狂奔而去。/p

在第四个厕所门口，我听到了人体撞击墙面的声音。/p

冲进去，是四个眼熟的男生，就是当初打我的那四个人。/p

我哥抱着肚子蜷缩在墙边上，从头到脚，湿透了。/p

我一点都不愿意去想，那是哪儿来的水。/p

住手，你们走吧，我的声音在抖。/p

怎么，你要亲自来点更狠的，右手纹身的青年笑着对我说。/p

我哥喘息的声音突然顿住，很缓慢很缓慢地抬头看我，我不知道他看到的我，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我看到的他，却是恐怖到了极致，脸上已经没有一块是好的了，那眼睛里，是一大堆我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