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骤改入宫闱(三十七)(1/2)
孙公公见屿筝的脸一时半会也难以复原,于是吩咐林凛先带着其他秀女往紫宸殿去。
“可……”林凛看着白屿筝欲言又止,然而迎上孙公公严厉的视线,林凛只得沉默,便带着众女子出了云秀宫往紫宸殿去了。
孙公公看着屿筝半晌,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天命如此,杂家就是想帮你,也是力不从心了……”
屿筝微微侧头,从袖笼上方露出一双灵动的眼,低声道:“公公的意思是……”
“唉!”孙公公惋惜:“杂家瞧着你是难见圣容了……眼下这模样,杂家也只能……只能从册上将你除名。”孙公公顿了一顿,随即唤道:“小顺子!”
但见一个身形瘦弱的太监急急入内,孙公公看向他道:“带她去掖庭吧,记得先带去郁司药那里瞧瞧,若是有方子寻了最好,而后一并交予掖庭芳姑姑吧……”
“是……”小顺子应道。
随即,孙公公将手中拂尘往臂上一搭,连声叹道:“可惜可惜!”便也匆匆往紫宸殿赶去。
秀女离去的云秀宫显得有些冷清,屿筝长长舒了一口气,便起身看向小顺子道:“有劳公公带路……”
小顺子看着眼前微微露出笑意的女子,她的脸上虽是起了红疹,不知为何,却似乎分毫不影响她的美,这样的笑,小顺子在宫中是不曾见过的,一时间不由得失了神。
待屿筝轻声唤他,他才恍惚地垂下头,转过身急急走了出去。屿筝紧随其后,在踏出云秀宫的时候,终是如释重负。
她朝着众女子离去的方向看去,心中默默祈祷着,惟愿穆心越能得圣宠,因为她的确是一个心地良善、值得去爱,却也需要去保护的女子。
永巷的路空寂,走了许久,才能见到一两个宫女垂首匆匆行过。估摸眼前的小顺子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身子瘦弱,神情中又显得十分小心翼翼。看着他,屿筝便也能料想,掖庭的日子并不是她想象的那般轻松。可至少,她的心,是自由的……
行了许久之后,小顺子在一处宫墙前微微停步,转过身看向屿筝,不知为何,他的神情中带着几分羞怯,他抬手指向身后,只垂着头,小声道:“到……到了……你先在这候着,我这就去禀……哎呦!”
小顺子话还未说完,便觉得手指被谁紧紧握住,使劲那么一扭,只忍不住叫唤起来。随即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小顺子,你又在这偷懒了,当心被你师傅知道,好生训你!”
屿筝循声看去,便见一身着粉色宫娥装的女子和一个身着锦蓝宫服的女子站在小顺子身后,那粉衣小宫娥正扭了小顺子的手指笑的前仰后合。
“好姐姐!你就饶了我吧!我怎么敢偷懒,这是师傅吩咐的事!”小顺子朝着那小宫娥求饶道。
但听锦蓝宫服的女子轻咳一声道:“梓檀……”女子柔柔一声,那唤作梓檀的小宫娥急急收回了手,恭敬应道:“是,许司膳……”
屿筝见这位女子与王司衣、元司乐同是尚宫六局的女官,故而轻轻拂礼。
“这是……”许菱看到小顺子身后朝自己拂礼的女子,很是疑惑。
“回许司膳……是往掖庭去的宫女,师傅吩咐先带去郁司药那里瞧瞧,再往芳姑姑处……”小顺子应道。
梓檀好奇地朝着屿筝张望,待她看清屿筝那张脸,不禁惊叫一声:“呀!你的脸!”
许菱早已看到那女子脸上的红疹,可是被梓檀这样一叫,她还是有些心惊,眼前这女子容颜清丽柔美,却被毁成了这般模样,也不知日后能不能好起来。这搁在任何一个女子身上,都是难以忍受的事,偏偏这女子似乎并不十分难过。即便是方才梓檀失礼的惊叫,她也只回应了浅显一笑。
想到这里,许菱不免对眼前的女子多出几分好感来。随即应道:“郁司药在房中,恐怕你们还要侯上半个时辰……”说罢,便带着梓檀款款离去。
“多谢许司膳……”小顺子连声道谢,这郁司药的脾性很难琢磨,虽生的很美,脾气却是尚宫六局出了名的火爆。她在房中配药的时候,若是被打扰,来者定是免不了吃点皮肉之苦。小顺子很是感激许司膳的善意相告,看着许司膳和梓檀离去,他揉着手指,和屿筝一道侯在宫外。
许菱一步步地朝前行去,身侧的梓檀还在叽叽喳喳说着什么,无非形容方才那女子容颜可怖。然而许菱的心却起了波澜。
其实她本可以全然抽身事外,可是却忍不住好奇,能让顾锦玉想尽办法,不惜屈尊相求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采选前,许菱收到从宫外传来的密函,密函上只有短短几字:采选。玫瑰云膏。拜谢!
许菱知道这密函的主人是谁,却也因密函最尾那两字“拜谢”而感到讶异。
采选之前的晚膳,许菱要亲力亲为。而这密函无疑在告诉她,那一顿晚膳中需要玫瑰云膏的出现。
许菱虽隐隐猜到此事与采选绣女有关,可区区一个玫瑰云膏又有何用?更何况,一向清傲如风的顾锦玉,竟会用了拜谢二字,可知所托之事郑重。
即便带着满心疑惑,许菱却还是照做了。将莲蓉糕唤作玫瑰云膏不是什么引人注意的事。然而当许菱看到屿筝的那一瞬,她却什么都明白了。
玫瑰云膏,对他人而言,只是精致养颜的点心而已。可对这女子而言,却是毒药。
只是许菱不知道,为何顾锦玉宁愿冒着毁了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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