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虚惊一场(1/2)
当张玄庆等人出现在甲板上时,远处海面的赤chao已经逼近船队,放眼望去尽是红se。就算是船队此刻想要转向,也不可避免的会与眼前奔涌而来的赤红浪头碰上。
张玄庆虽然从未见过这般异象,但他清楚自己是这支船队的统领,此刻必须保持镇定,绝不能显露出丝毫慌乱之se,否则必会动摇船队人心,使得船队无法以最佳状态应对此事。
“诸位久居海上,谁人见过此等海上异象,能否为贫道解惑?”张玄庆眼下最想知道的就是越来越近的赤chao究会给船队带来多大的危险,因此他迫切的想从船上这些有着长年海上经验的水手口中获蓉于赤chao的信息。
最先回答张玄庆问话的并不是任何一名水手,而是从船楼中出来后,就默默跟在张玄庆身后的王十,“小人听老人们说起过关于此等赤chao出现的海域,很快就会变成一片死域,任何生灵都无法在赤chao中存活。常人若是沾上半点,很快就会送了xing命。”
王十的这番话并未刻意压低声音,周围的人听得一清二楚,众人初闻“赤chao过处尽成死域”,已经有不少人变了脸se,特别是镇守太监高大为。
当船上jing钟响起时,高大为正在船楼中为他安排的房间里假寐,被钟声惊醒后,虽然不明究竟,但发现张玄庆匆匆赶往甲板,忙跟着出来了。此刻听到那名被张玄庆自城中救出的疍户所言,原本红润的圆脸瞬时变得惨白,好似经霜打了的柿子一般。
一向养尊处优的高公公为了结好张玄庆,还是第一次离陆地这么远,何曾想到会有如此霉运。
高公公一方面不想让张玄庆看轻自己,另一方面竭力在这名不久前还是自己的阶下囚的疍户面前保持镇守太监的威仪,虽然没有当场腿软,但还是忍不住牙齿打战,“大胆贱民,真人面前你怎敢胡言乱语?”
王十对这位明显se厉内荏的镇守太监不屑一顾,自从他认定了张玄庆是看上了自家女儿,而且在船上这些i子他也知道了张玄庆的身份地位,所以已经完全没有了昔i对镇守太监的畏惧,他目前在意的只是张玄庆的态度,而且这位父亲打定主意,借着这次白龙池之行的机会,一定要将自家女儿在张家的身份定下来。
且不说王十的恶劣表现让习惯了疍户毕恭毕敬态度的高公公怒火中烧,脸se由惨白变成了铁青。
张玄庆此时也从王十的后半截话里听出了关键,只有沾上那红命,而眼下有船只为凭,而且眼下海上并无太大的风浪,就算外形比宝船小上一号的随行战船,那赤chao的浪头也不可能高过船舷,波及船上成员,宝船之上更是稳如泰山。
此时张玄庆才真正安下心来,目前最重要的是安定船队人心,未知的危险才是最恐怖的,只要让众人明白能够在赤chao对船队来说完全不会产生危险。
由于张玄庆并没有下令船队转向,船队迎着赤chao与船队的距离已经不足百尺。
并不是所有人都明白了王十之前的一番话里的关键所在,就好比在张玄庆等人出现在甲板上后,就急忙从船舷边回到了高太监身边的沈惟敬,他同样听清了王十的话,而他的表现并不比自己的上司强多少。
沈惟敬此刻脑中只剩下八个字:赤chao过处,生灵无存。相比高太监来说要小上一号的圆脸上,一双无神的小眼以涣散的目光表明此人在经受了重大刺激后,已经丧失了正常的思考能力。
高太监质疑王十的那句话,在沈惟敬听来,就好比鸟之将亡,其鸣也哀,只不过是临死前的挣扎罢了。
沈惟敬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i会葬身大海,在白龙城的诸多同僚眼中,他只是一个xing情软弱、才具平庸,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普通小吏。
“若是自己无法幸免于难,也许在合浦县在上报朝廷时,文卷上会有自己的名字。不知道自己那位知县堂兄在填写文卷时,会不会知道笔下有一个名字与他有着同一血缘。”
沈惟敬自嘲的想到。
沈惟敬从未向旁人透露过合浦知县沈归田是自己的堂兄,恐怕就连沈归田也不知道自己的一名血亲就在自己最大的对头镇守太监高大为手下,充任一名负责南珠具体验收事务的小吏。
沈惟敬知道自己的这名堂兄是族中最近数十年来出现的第一个进士,光耀门楣的沈归田被全族寄托了希望。
沈惟敬却与这位堂兄截然相反,完全不是读书的材料,虽然靠族中支持勉强入了县学,但不到一年就被刷了下来,后来族中见他完全没有寒窗苦读的迹象,就打发他到沈归田任职的合浦县。
族中原本是想让沈归田给他安排个差事,没料到沈惟敬到了合浦后,并没有直接去县衙见自家堂兄,而是在县城中略加打听,就了解到自己的这位堂兄虽然贵为知县,却被此地的镇守太监乒得全无脾气,整i只能窝在县衙自娱自乐。
因此沈惟敬觉得在堂兄手下谋事前景黯淡,正逢镇守太监府大肆招收吏员,而合浦本地民众符合要求的不多,沈惟敬仗着读了几年四书五经,颇识得几个字,看过几本杂书,对算学之道也算略知一二,很快就通过考核,成为镇守太监府下属一名光荣的点验小吏,负责疍户上缴南珠的验收事务。
沈惟敬为了证明自己,自从成为了白龙珍珠城的吏员后,时刻都在寻找着机会,那i完成了在码头迎候张玄庆的任务后,他总算给高太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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