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谢谢你,乔乔,谢谢你叫我爸爸(2/3)
心脏狂跳,扭头望向客厅的方向。只见明亮的落地窗在一声爆响后碎成了雪花般晶莹的残渣,一道深绿色的魔咒从屋外冲到母亲身边,击中了她的胸口。
乔昆达口中的土司被紧咬的牙关分成两半,掉到了桌上的牛奶杯中,温热的牛奶溅了乔昆达一脸,就如同她那被玻璃碎渣掩埋的母亲。
“咚!咚!咚!”
毛线团从母亲的手中跌落,在地上弹了弹,骨碌骨碌地滚到了她的脚下,白色的毛线被鲜血染成红色,就如同她前几天在对角巷看到的粉红色毛线团。
等等……前几天……
但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家中靠北的墙壁便被一股巨力从外面冲碎了,砖石的碎渣如同暴雨般向餐桌上的两人冲来,慌张的小女孩转头望向父亲,却看见他还在泰然自若地翻阅着报纸。
“别怕,乔乔,我还有七分钟好活。”
男人笑了笑,在他的身后,座钟正指向十二点三十八分。
疯狂的角驼兽从破碎的墙壁后冲出,但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击飞,在它的身后,一群愤怒的角驼兽被从空中突兀洒出的龙粪阻挡,仿佛有个看不见的人在保护乔昆达似的。
很快,两个蒙面的巫师破门而入——这样或许不太贴切,毕竟这个家里已经没有门了。
“乔乔,想想我托付给你的事。”
男人泰然自若地坐在桌边读报,一块块被咒语崩飞的砖块砸向他,却仿佛砸到了雾一般径直穿过,而他的身体在被击散成滚滚白雾后又重新凝成原本看报的模样。
“真有趣,十年前的《预言家日报》尺度竟然这么大。”
他啧啧称奇,小口地抿着不知道从哪儿拿来的咖啡。
乔昆达的内心被恐惧占满,在客厅中,两名闯入的巫师正在与不存在的敌人激斗,他们猖狂地大笑着,逼问着某把钥匙的下落。
“我说了什么呢?乔乔?”
男人坐在桌边催促着,层层叠叠的记忆与梦魇一同涌上了乔昆达的脑海,她抱着头,失声痛哭起来,那只叫做钢镚的嗅嗅轻轻地舔着她的鬓角,想让小主人舒服一些。
“我说了什么呢?乔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客厅中那不存在的保护者已经落入下风,鲜血滴落在地板上,让乔昆达的内心变得无比脆弱。
“咔,咔,咔!”
秒针坚定地走着,时间很快来到了十二点四十三分。
“还有两分钟,乔乔。”男人温和地说道,“不要让爸爸妈妈的牺牲白费。”
乔昆达抬起头,声音颤抖地说着不成句的胡话:“把……把钥匙藏起来,把地址藏起来,把……把自己藏起来……”
“很棒,”男人点点头,“把钥匙藏到哪儿呢?钥匙要打开什么锁呢?”
“爸爸的秘方……要让姐姐……给姐姐……”
“原来需要让姐姐阅读吗?”
男人点点头,撩起了大衣的袖子,按了按头顶的软毡帽。
“最后呢?要怎么把自己藏起来呢?”
“犰狳……去找到姐姐那里的犰狳……”
“准备得很充分嘛,”男人压低帽檐,站起身来,“看样子很早就知道自己要受到袭击,索性把两个女儿的退路都安排好了吗?”
客厅中的反抗越来越弱,他跟在自行动起来的乔昆达身后,来到了她的房间中,将闹钟的发条拔了下来,藏在了贴身穿的罩衣里,又从抽屉中取出了一枚被偷偷藏好的青色小蛋,握在手心。
他拿起桌上的日记,塞进口袋,跟着乔昆达的步伐,跌跌撞撞地回到客厅。
当座钟的时间来到十二点四十五,表盘下方的小窗猛地打开,一只被弹簧牵动的金丝雀发出了聒噪的怪叫声。
这声怪叫正是乔昆达多年来夜夜拜访的梦魇,她的眼中满是泪水,身体像筛糠一般剧烈地颤抖着。
那根父亲买给她的飞天扫帚正飘在面前,她却不敢骑上去。
她撒了谎——自己并不会骑扫帚,却告诉父亲自己很有天分,以至于当父亲让她用扫帚逃生时她却寸步难移。
如果不是自己欺骗父亲,他就不会为了将她推进壁炉浪费最后的生机;如果自己早些起床,那么角驼兽的异状也可以早早发现;如果不是自己闹脾气……
那个在客厅里抵抗敌人的透明人才是自己的父亲,而自己之后日日夜夜地练习飞行技巧,甚至飞跃大西洋,只不过是为了给过去的自己留下一份安心。
她陷入了循环十年的悲伤之中,握住扫帚的手不住地颤抖着,男人扶着她的肩膀,将她送上了扫帚。
她认出了眼前的人——纳尔逊·威廉姆斯,那位带着蜷翼魔离开的学弟,她不止一次地懊恼过他的不告而别,但却从未想过自己的举动可能会酿成一个学生的死亡。
她想起了那天在对角巷的追赶,她明明是心虚的,只是不敢也不想承认自己错了。
但乔昆达此刻的心绪完全被梦靥占满,扫帚动了!她可以改变结局了!
“去找你的姐姐,乔乔。”
纳尔逊的低语在她的身后响起,当十二点四十五分到来,他的身影已经化成了不定形的浓雾,眼看着就要缓缓飘散,但白雾却被束缚在毛衣里,维持着简单的人形,可纳尔逊的声音也因此变得如雾般虚无缥缈起来。
“去找梅丽莎·塞克斯,骑上扫帚,快去吧,不要让爸爸伤心。”
乔昆达握着被迷失雾包裹着的扫帚柄,双腿在地面用力一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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